她为自己曾经的天真感到可笑。
“我还有用?”
她颤颤巍巍地试探程娘子。
“自然。留你一命,你更要用心报答小王爷,懂了吗?”
“懂了。娘子,接下来我要作甚?”
“洗完脸,你便回去沣水镇。”
桑晚愣了:“你们肯放了我?”
程娘子虚伪地扬起笑脸:
“怎么能说叫放?你是我们自己人。”
桑晚勉强自己笑了笑:“是,如今我除了天玄门,还能倚靠谁?”
她的识相让程娘子很是欣慰,态度也松弛了不少:“你能看清这点,便比旁人聪明许多了。”
桑晚当然想逃离这个虎狼窝,只是,她不敢露出心思,假装很犹豫:“裴谨之知晓我的身份,我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程娘子颇有信心:“他不敢。地涌金莲所制的解药还在我们手上。他若想解毒,必须得到此物。”
桑晚:“没有地涌金莲,他会死吗?”
“会。银针活血,将沉淤多年的毒素都激发了,若无地涌金莲的解毒之药,七日内毒素加剧蔓延,他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那咱们拿着解药去同他交易。”
程娘子抚掌一笑,细手一指:
“正是如此,你去。”
啊?桑晚:“我?”
程娘子笑得意味深长:“你了解他,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出面了。”
桑晚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难受。
她不敢想象拿着解药与裴谨之再相见的画面。“他会杀了我的。”
程娘子斜了她一眼,很是不认同:
“你错了。人在生死关头,谁会为了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东西,舍弃自己的性命?裴谨之若不是求生,又怎会让不虞为他施针?他不仅不会杀你,还会感激你。”
桑晚低着头看着脚尖,沉默不语。
程娘子见状,索性单刀直入:
“想想你娘,想想桑家。你拿着解药换来诏书,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可以换来泼天的富贵。一家老小都可以衣食无忧了。”
桑晚咬了咬牙:“行,我去。”
*
桑晚的背影消失在山下。
临走小王爷大方给了她一百两银票。
程娘子低声嘟囔:“小王爷,她有银子傍身,您不怕她跑了?”
程不虞亦是有些不放心:“我们还是得派人盯着她为好。”
小王爷浮起一丝不屑,言辞甚是桀骜:
“她一无父母依靠,二无兄弟相助,不过是头丧家之犬。我给她一点小小甜头,她只会感激涕零,死心塌地为我所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