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提银子的事,生怕桑母气急攻心又昏死过去。

“哎呀天杀的,这才刚回来,怎的又跑出去了。晚儿,你快些去寻他,若让那帮赌坊的煞神看见,非将他抽筋剥皮了不可呀。”桑母急得就想下床。

可她是瘫的,半个身子向下,整个人立马栽倒在地。

桑晚吓得冲上前,赶紧扶住了她,“娘,你莫急。我先给您弄些吃的垫垫肚子,即刻去寻。”

桑母急白了脸:

“不吃了不吃了,你快些去寻他。”

“好,我即刻去。”

桑晚叹了口气,只能顺着她。

母亲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溺爱桑大庆,总当他是没长大的孩子。

*

桑晚怕人认出她是桑大庆的妹妹,戴上了惟帽。

以他对自己这个哥哥的了解,他不是在赌坊,定是在去赌坊的路上。

桑大庆前脚刚欠了四海赌坊五百两,自然是不会去自投罗网的。

沣水镇除了四海之外,还有一家叫富贵赌坊,在平康里西。

这家赌坊名气虽比不上四海,但规模也不小,只是主事的行事低调些罢了。

桑晚挑开厚厚的门帘,喧嚣扑面而来。

大厅里七八张赌桌,每一张都围满了人,呼喊声、嬉笑声此起彼伏。

“开大,开大!”

“哎!赢了赢了!”

“这一把,继续押!全押!”

桑晚穿过人群,不小心与一男子擦肩。

肩头被一股强力一撞,微微发痛。

出于礼貌,她微微颔首,“抱歉。”

门帘又被人挑开,一阵微风吹过,刮开了惟帽,露出了一角真容。

男子正巧回首,美色尽收眼底。

他的唇间浮起弯弧,甚是玩味。

只这一角,红唇若半熟樱桃,瓷肌胜雪,若是掀开惟帽,该有多惊艳!

百里奚起了兴趣:“哪来的姑娘?”

身旁的小厮微微摇头:

“小人不知。百里公子,请。”

赌坊和青楼,鲜少有良家姑娘出入;

偶有妇人来此寻烂赌不归的夫君,但未曾见过带惟帽来的。

显然这个姑娘是头一次。

桑晚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猛一回头,果然是那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