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裴谨之那一句“家贫如斯”。
是啊,家贫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无妨,我站着便是。”史洛川一路小跑,气喘吁吁,“我一直在你后面追着呢,可你愣是没听见。”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半道又跟错了人,折腾半天才来。
洛川哥哥,先喝口水。”
史洛川接过豁口的陶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才擦了擦嘴道:
“我今儿来满屋狼藉,那群人砸了屋子就跑了。我便去裴府门口想通知你。你也是听到消息赶回来的?”
桑晚一愣:“你在裴府门口等我?”
史洛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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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跑来全身是汗,不知是害羞还是累了,满脸通红。
“大哥又赌钱。”桑晚叹了口气。
她这样的家庭,对谁都是拖累。
“洛川哥哥,你不但要摆字画摊还要用功读书考功名,本已够辛苦了,却还要为我家的事跑奔忙,我着实心中过意不去。”
“阿晚,都是自己人,你不要这么说。”史洛川没有二话,埋头就找工具,开始修理院子里砸坏的桌椅板凳。
桑晚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唇角的笑,越来越深。
一旁的桑母来回看了看两人,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她偷偷招了招手,将桑晚唤到身旁,低声问道:“洛川先生最近来得很勤,莫不是为了我的晚儿?”
桑晚红了脸,赶紧跑开了:
“娘,你别瞎说。”
桑母反倒是故意大声嚷嚷:
“洛川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史洛川擦着额间的汗,笑得憨实:
“伯母,别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桑母抿唇笑:“你与我家非亲非故,何来应该之说?”
史洛川白皙的脸蹭地涨得通红。
“是,我,我当桑晚是是妹子呢。”
桑母见他如此羞涩,倒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打趣下去了。
她看着史洛川,有些老怀安慰。
这若是自家女婿,该多好啊!
日后考上状元,晚儿就不用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