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一千就打襄阳城了?
这是明摆着去送吧?
能过护城河吗?
休屠弼胸中有千言万语,可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支支吾吾吐露着几个不明意义的音节,好像已经不会说汉话似的。
“陛下!”
良久,休屠弼再度叩首,却又仰头,真诚道:
“末将绝非三心二意之辈,以末将的出身,末将大抵上,也知道这辈子多半是每个好结果。”
“但如今既然已经投汉,便理当奉君命行事。”
“莫说千人,便是百人,只要陛下下令,末将也绝无二话!”
刘恪大笑一声:
“那你为何还在跪地说话?还不起来!”
他再度上前扶起休屠弼,道:
“朕知道你只是性子直,并非有贰心,当日投汉,也是受了旧主之命,为保全江陵,才迫不得已。”
“虽说这道军令,朕是下了,但有什么话,你依着原本的性子,直说便可。”
休屠弼也不耽搁,本来皇帝不让他说,他也会说,现在让他畅所欲言,自然闭不上嘴:
“陛下,说实话,就算您亲自领兵,也未必能攻下襄阳城。”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地方,需要的是实打实的实力,而不是凭着大汉天子的名头,就能让人望风来降。”
“末将是底层出身,深知战场的残酷,光凭一千人,连护城河都别想过去,陛下要明白,这不是闹着玩的事,需要的是真本事。”
“就算过了护城河,也别说攻城了,恐怕连城墙都爬不上去,陛下要是不信,不如亲自试试看”
刘恪赶忙打断了休屠弼的话,这家伙说话是真的直,也是真的难听,都不加掩饰的,想到啥就说啥。
还反客为主起来了,竟然还要他亲自试试?
他去逝逝了,谁来开挂破城?
刘恪好言宽慰道:
“朕知道,常人难以攻城。”
“可休屠将军非常人,自然是能做到的。”
“而且,朕只是让伱攻城,而非破城。”
“莫非,将军也做不到吗?”
嗯?
只是攻城而非破城?
休屠弼立时便明白过来,皇帝想要用他攻城做个幌子而已。
但.
幌子有什么用?
一千人能牵制住大贺履多少兵力?
又能对襄阳城造成什么影响?
后续难道还会有大军,从他处攻城,还是说以攻城吸引注意力,从小道挖掘隧道,进行穴攻?
都不成啊!
襄阳城就一面城墙能攻,其他城墙都隔着汉水。
穴攻更是无从谈起,就算能成,两千人的兵马,一千人攻城,剩下一千人穴攻,能攻出个啥?
穴攻也不是说就不用攻防,一旦被发现,地道之中的攻防战,也是相当重要的!
除非那一千人能直接飞进城中打开城门,不然绝无可能。
刘恪再道:
“休屠将军放心去便是,这时候,就是那些书信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书信?”
休屠弼若有所悟,是让他诈降当内鬼,进入襄阳城之后,再偷摸着开城门?
有成功的可能,毕竟他和大贺履已经拉扯了近一年的时间,就算无法完全取信于大贺履,也有可能入城。
毕竟一千兵马攻襄阳城,怎么看都是被派去送死的,一个极端情绪之下,直接投了,也很正常。
但实际上对攻破襄阳城,依然没什么助力。
休屠弼可不觉得,大贺履会直接让他掌兵,或是给他开城门的机会。
必然会在信任之前,加以查勘,以他的性子,很难不暴露。
不过皇帝都下令了,那就姑且一试。
就这样,休屠弼按照刘恪的安排,带着一千将士,就开始攻城了。
这一千将士,还都是归义军出身,虽说是精兵吧,但只是矮子里拔高个儿,战斗力远远比不上征战多年的汉军精锐。
比之休屠弼在江陵的亲兵,也差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