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前成闻言,反而满面狰狞:
“你今日可见得蒲前融?!”
他是在送命,但不是枉送啊!
“嗯?”
斜力思一愣,是啊,好像老早开始,就没见着蒲前融了,甚至隐隐觉得,还少了一部分兵马。
他双眉拧紧,蒲前融是带着另外一部分兵马,包抄侧翼去了?
可这水里,哪来的侧翼?
趁着这边拖住了汉军,抢渡到对岸去了?
可小股兵马去对岸,用处似乎也不大。
汉军浮桥都断了,也到不了对岸去啊!
斜力思想来想去,还是比较惜命的,他真顶不住一个棋盘啊!
“那也不值得!”
“将军纵然有计,又何必送了将士们的性命?”
斜力思赶忙继续劝阻:
“今日浮桥已是断了,汉军必然有所损失,还请将军见好就收!”
“虽说我军有先锋之职,开道阻敌理所应当,可浮桥既断,今日咱们的目的,已经成了,将消息传回中军,汗王必然大肆嘉奖咱们!”
蒲前成冷哼一声:
“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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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敌几何?夺地几里?”
“我东胡狼骑纵横天下,何时到了只是探明敌情,阻拦敌军渡水,就要大肆奖赏的地步了!”
不再等他人言,蒲前成双腿用力一夹马腹,直接将斜力思从马身上拽了起来,一刀下去,直接卸了斜力思一条胳膊。
胳膊直接被扔在了地上,蒲前成也不管斜力思生死,只是在满军愕然之中,扬起还流着血的马刀,扬声开口,几如恶鬼:
“今日你们只管冲上去!”
“是棋盘也好,是留客桩也好,是地崩,是洪涝都好!”
“本将就冲在最前头!”
“只管杀过去,本将战死,你们各自寻得活路,本将若不死,必然生擒那刘雉儿,与你们共贺千古奇功!”
“杀去就是!”
斜力思单手撑着马匹,半个身子已是鲜红一片,因为疼痛,已是面目狰狞得看不出形状,整个人如同九幽之中的恶鬼一般。
血水还在不断留着,他却是咬住牙关,嘶声吼道:
“将军都这么说了,咱们还要怕什么吗?!”
说着,斜力思单手拔出马刀,猛地一刺马屁股,胯下马匹吃痛,直接带着他窜出军阵,往浮桥起点冲去。
还不待守在起点的汉军将士们阻拦,半道上,他就已经跌落下马,眼见着是活不成了。
不知是蒲前成的豪言壮语,还是斜力思的悍勇血气,东胡将士们再无犹豫,而是即刻动起来,随着蒲前成一同往浮桥前端杀去!
却说,水面上的战场,乱糟糟一片。
浮桥经过撞击,再想往前走已经不太现实。
要么拿着盆儿下了浮桥,慢悠悠往岸边晃,要么就原路返回岸边。
刘恪觉得东胡人可能会继续仗着舟楫,在水面上施为,所以主要将兵马都留在浮桥上,依次回撤。
万万没想到,这时候蒲前成居然敢主动冲击浮桥,阻拦他们撤退。
两军一触即发。
蒲前成一马当先,英姿勃发,虽说他存着以这边的牺牲,为蒲前融争取时间的想法,单也并非真的单纯送死,去给汉军磨刀。
豪言也好,壮举也好,都是提士气的一种手段罢了。
他冲锋的时候,也是带齐了护卫,既不盲目,也不恋战。
在不惜伤亡,从浮桥起端杀出一条道之后,便勒马俯身,径直上了浮桥。
沿途杀了好几个汉军士卒。
顺便还拦住了一艘己方一时混乱,找不着北的小渔船,直接登了上去。
那小渔船上被吕奉父吓得胆寒的东胡士卒,看见蒲前成,不由得大喜。
“将军果然有本事!!”
渔船上的东胡将士,可顾不得蒲前成此举是否理智,只觉得在迷茫之中寻得了主心骨,便是喜笑颜开,放下心来。
“咱们往哪边退走?”
蒲前成闻言,直接将这几个想要退走的士卒推入水中,唤来自己的亲卫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