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帝恐怖如斯!”
王略望向聂羌,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面对汉帝,聂将军竟然能够须尾俱全的率部归来,当真是我蒲前部第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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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羌嘴角抽了抽,凝视着王略,虽然听出了王略话语中的戏谑之意,但现在却没有几分心情去回应:
“那以王公之见,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事易尔!”
王略大手一挥,一脸真诚:
“既然我军伤亡惨重,又折了蒲前光,受了此等奇耻大辱,必然要加倍奉还。”
他望向蒲前永固,拱手道:
“我建议以蒲前成为先锋,聂将军再领军追击,继续十面埋伏之计,这一次必然能成!”
蒲前永固呆了呆,陷入深思。
蒲前成.总不能说因为他名字里有个“成”字,就能成吧?
再这么直愣愣的去打汉帝,肯定还是大败一场。
毕竟连聂羌这样八百破十万的名将,回来复命时,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撤去十面埋伏。
别踏马埋啦,再埋整个蒲前部都要入土咯!
那王略又是什么意思呢?
去慕容部好不容易借了五万兵马,难道就这么拿去送?
等等
好像,也不是不行。
此消彼长啊!
五万兵马,是慕容部的,让汉帝把这五万兵马,给一口气灭了,不就相当于削弱了慕容部的有生力量?
而且汉帝再怎么能打,灭了五万兵马,肯定也得多喘几口气。
到时候他们自己,也就有了喘息之机。
而蒲前部折损五万,慕容部也折损五万,四舍五入等同于没有折损。
把慕容部也拉到跟自己一个水平线上,不仅不用担心东面的防备,还能直接进兵徐鲁大地,好好欺负他。
于是乎,虽然有点不靠谱,但蒲前永固还是打算,这次听王略的。
“那就依老师”
只是聂羌这时候却坐不住了,怒道:
“王公何必拿将士们的生死来取笑于我!!”
要真是揶揄他一人,聂羌也就认了。
毕竟这场败仗,他确实也得背锅。
八百打十万,奔袭汝南嘛,太累了,状态不行,以至于没发挥好。
下次一定能更持久一点。
要仗责要罚俸禄要降职,都行。
可王略拿将士来侮辱他,就不行。
不仅是死去的弟兄,还有舍命断后的蒲前光。
这些人,是能折辱的吗?!
“好!”
王略脸上的笑意褪去,忽然就变了脸色。
哪怕面对的是聂羌这种,看似一只手就能给他提起来的万人敌,也没有丝毫畏缩。
反而直直瞪着聂羌,对视了数息时间,道:
“我先前便说了数次,汉帝骁勇,行事异常,更有天命眷顾,绝非易与之辈。”
“汝南之局,只可驱之,不可战之。”
“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
“诸多将士们,可曾听了进去?”
“五万大军伤亡惨重,名震江东吓得普六茹部小儿不敢啼哭的聂羌,竟也只能率部黯然撤走。”
“好大的能耐!”
“便以为八百破十万,打了几次胜仗,真当是无敌于天下吗?!”
不仅是聂羌,蒲前永固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这些话,其实王略在去慕容部借兵之前,就反复给他说过。
对付汉帝,别打,赶走就行,不然要是出了什么天灾异象,蒲前部还真不一定能撑住。
只是他那时没多想,才默许了全翼的十面埋伏。
现在听来,真有种含沙射影的感觉。
不过虽然面上挂不住,但也没什么人反驳。
尤其是聂羌。
他这次虽然不算特别轻敌,但麾下将士着实不太想,明显是因为轻敌了,才会在有暗哨提前来报的情况下,依然让归义军趁着大雪杀入了大营。
要是警惕一点,慎重一点,先在大营外增派兵马布防,稳住不动,再多的伏兵,他也杀不到营中啊!
王略眯着眼。
在他看来,全翼、蒲前光这几个人搞得什么十面埋伏之计,都是在自取灭亡。
甚至包括聂羌,也是如此,纯纯自杀。
你要是不十面埋伏把人家的去路给堵了,人家犯得着三渡汝水,还雪夜下汝南,更是赤膊裸衣偷袭吗!
留个道儿出来,人家能不往荆北走吗?!
不追,就不会被反杀。
这下好。
给汉帝逼得太急,只好硬生生回头,给他们打了个团灭。
王略也是无奈。
这些人怎么就看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