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后期,雪球越滚越大,公审的场面就要足够大,才能凝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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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得豪族够多,受欺负的老百姓们,看了才能开心啊!
田产,是物质上的满足。
人头落地,则是精神上的满足。
刘恪觉得,要彻底让交趾国的老百姓们,箪食壶浆喜迎王师,两者缺一不可。
再说了,他对豪族定下的长期施政方针,和对付世家大族,是一个道理。
拉拢一批,分化一批,最后砍上一批。
至于想彻底搞死,是不太可能的。
在大汉朝廷的统治基础还没打牢之前,完全把这些人推到对立面,过于反智。
而日南郡城的三个豪族,显然不太够砍。
全都拉了,没有分化,打的太少,根本不顶用。
而那带头的本地豪族族长黄夏,听皇帝嫌抵抗的豪族太少,人不够杀,立时一个激灵。
他脸上挂着一副有你的笑容,咧开嘴,口吻极度献媚:
“咱们心向大汉,且听闻陛下又是圣明之君,麾下兵马于民秋毫无犯,此情此景,自然令人心悦诚服!”
刘恪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神色,像是赶苍蝇一样:
“那你去跟百姓们解释解释?”
黄夏一哆嗦,他可不敢啊!
他为什么能成为带头大哥?
因为家里人多,地多,名望高。
为什么能人多,地多,名望高?
因为擅长欺压百姓啊!
百姓就是我家佃户,百姓的田就是我的田,百姓是我的私有财产。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见了已经变成了汉军形状的私有财产,他家里绝对没得活口。
刘恪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再道:
“朕也并非嗜杀之人,只是这犯了错的人,就应该被惩戒。”
“这样吧,你们下去,先商量着拿个名单出来。”
“是张家的杂役也好,李家的伙夫也好,这人头得凑足数。”
黄夏吓得不轻的脸上,多了几分光彩,就像是三九寒冬一杯热茶下肚,温暖了许多。
皇帝要他们自己拿名单,可就省事了!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三天之后,日南郡城中最宽敞的街道上,就开始了公审。
街上有模有样的搭了个行刑台,台上列着三百多个戴着枷锁的囚犯。
枷锁是刘恪亲自改进过的,倒不是说怕囚犯们挣脱了跑了,单纯因为【锁匠国王】天命在身,一时技痒。
台下则是密密麻麻的百姓,就等着犯人人头落地之后,大呼痛快。
台上的一个粗脖子囚犯,越想越气不过。
他只是黄家的伙夫啊!
整日里也就做饭这点活儿。
要说犯了罪,最大的,应该也就是边做边吃,让老爷们吃他吃剩的。
要说比较过分的吧,应该也就是在小姐的羹汤里,吐了几口唾沫,吐完还用手指给搅匀了。
平日里,倒也确实会仗着黄家的势,横行一时。
可这哪一条,犯得上杀头大罪?!
什么欺压百姓兼并土地,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见着就要人头落地,伙夫有心想要伸冤,当下便大声哀嚎道:
“冤枉!冤枉!我一个伙夫,能有什么坏心眼啊!”
“大家伙儿都是乡里乡亲的,就可怜可怜我吧!”
然而让伙夫失望的是,老百姓们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求饶。
就你这脑袋大脖子粗的样子,一看也没少吃喝民脂民膏。
而后站出来的一个人,更是让伙夫产生了绝望。
“你放屁!”
“我家那几亩地,就是被你打着黄家的名号,霸占了去!”
“我娘因此饿死,我爹上门讨要个说法,还被你掂着大勺打了一顿!”
“我爹惨啊,你拍他像是拍鱼似的,生怕下锅之后,皮肉不够细嫩紧实,要不是跑得快,只怕早就被你烹了!”
“我爹哪受得了这种侮辱毒打,没几天也郁郁而终!”
“你这还叫没干什么坏事儿!”
嘶.
周遭百姓更是谩骂声不绝,天杀的贼人啊!
这种大奸大恶之徒,竟然还说自己冤枉?!
伙夫心里苦,有苦说不出。
这人他认识,就是黄家的偏房子弟。
虽然穿着粗衣,假扮穷苦老百姓,但这张脸他确实见过!
老百姓却没能辨明,反而更是义愤填膺,振臂高呼:
“杀了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