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刚才怒斥宇文拜数次的五朝老臣杨仲,望了眼怔在原地不动的刘恪,也只是发出一声叹息,佝偻身躯,仅剩下暮年丧气,站在文臣之首,垂首不语。
“来人,将宇文拜拿下。”
刘恪忽然开口下令,殿外的侍卫冲了进来,可见着殿内对峙的竟是宇文拜与小皇帝,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满朝文武,同样没有轻举妄动。
文臣自不必多说,一拥而上也是送人头。
而武人之中,则有不少人往宇文拜的位置靠近了一些,不是拿人,而是亲近。
宇文拜见状,高举长剑,三尺六寸长的剑刃倒映出刘恪的冠冕,极为放肆:
“谁敢杀我!谁敢杀我!谁敢杀我!”
从殿门到殿尾,隔了百步的距离,而宇文拜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却仿如刀剑,刺到了刘恪脸上。
刘恪只觉得碍事,双瞳中没有一丝绝望,惟有几分嘲笑。
“朕的好兄长在问话呢,没有人敢杀他吗?”
没有人动手。
就连岳少谦也考虑到武力差距,琢磨着先找个趁手的东西充作兵刃再说,他忠是忠,人可不傻啊!
鸦雀无声。
“莫......莫要伤了陛下......”
只有老太师杨仲用尽力气,颤巍巍的说了句话。
这时,刘恪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映出了一张弓。
那报信探子背后的长弓,不知何时,落在了他手中。
宇文拜居高临下,看见了刘恪的小动作。
弓?
这些年抗击东胡,他不知道中过多少箭了,你一个自幼生长在民间,弓马稀疏平常的小皇帝,就算拿着弓又如何?
手无缚鸡之力,不,这刘雉儿就是那挨宰待缚的鸡。
群臣也是哑然失语,小皇帝持弓与宇文拜对峙,胆气是有了,智商却丢了。
拿着弓,就比那些精于骑射的东胡神射手更强吗?
拿着弓,就能吓退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宇文拜吗?
不对劲.....
宇文拜忽然一阵心悸,望向刘恪,发现了一道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平静,坚定,还带着冰寒刺人的杀意。
属于武人的直觉,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可做出躲避动作后,还是迟了。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