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出来过吗?”
“嗯,一直都在里面。”
“那我去喊他们吃饭。”真希目光沉然,迈着脚步朝房门走去。
站在房门前,她抬起手准备叩门,却停在了半空中。
他们会在房间里做什么?
真希咬了咬唇角,轻轻侧脸,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莉娜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真希姐姐,你在听什么呀?不是喊他们吃饭么?”
真希连忙做了个嘘声手势。
房间里,显得很安静,并未传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倒是能听到两个人的窃窃低语。
郑循进屋后,并没有打扰林幼真。
林幼真端坐在画架子前,认真细致地手绘一张半身素描。
从素描轮廓来看,是一位女人像。
不太娴熟的笔法,隐约勾勒出女人眼角的余纹,看起来像是一位美妇人。
素描整体比较粗糙,许多地方的细节尚未填充,只能看出个大概,模模糊糊的。
林幼真的碳素画笔,停滞在半空中,似乎无从下手。
好像记忆中的人脸,已经跟素描中一样模糊。
她放下手中的笔,主动站起身来,开始解衬衫扣子,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过。
“你的素描画的是谁?”郑循轻声问道。
在孤独时候还会描绘的人,想必一定在心里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人很脆弱,在孤独的时候,就会怀念某些人某些事。
上次露营野炊,并不能解开林幼真的心结。
“不关你的事。”林幼真继续解开衣扣,露出藏在里面的白丽肌肤,淡黄色肩带扣着内搭,托起两团白面馒头般的柔软。
她表现得像是随时做好了准备,时刻准备着迎接郑循的狂风暴雨。
就像以往那样,甘愿接受这末日命运般的惩罚。
既不会哭,也不会笑,而是面无表情的面对一切。
这是她对郑循唯一的回应,也是对这个糟糕的世界唯一的回应。
“她看起来跟你有一点像,是你身边非常重要的人吧。”郑循猜测道。
林幼真微微抬起那张好看的脸,不痛不痒地说道:“那是我妈,在末日降临前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有时候我还挺羡慕她的,至少不用面对着糟糕透顶的生活,你满意了吧?”
明明是内心最为敏感的秘密,却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出来,只是为了避免眼前这个恶魔继续深究,拿这件事开她的玩笑,以此捏住她的软肋。
郑循微微点头,走上前,替她重新系好了领扣,说道:“有话好好说就行,没必要非得这样。”
“随便你。”林幼真不为所动,两手松垂在一旁,任由郑循帮忙系扣子。
“画的那么模糊,看来你已经不太记得她的样子了吧,但感觉跟你一样,应该也很好看。”郑循随口说道,“其实我也不太记得我妈的样子,在这边待久了,总觉得就跟没爹没妈似的。”
林幼真眼神微动,反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眼前这个恶魔。
明明厌恶之极,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要说恨意,林幼真恨不起来。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遵循了公平交易。
是她自己亲身选的这条道路,为了保护真希,为了在末日还有一口饭吃,有一个安全的住所。
而且,最先伤害别人的,也是她。
她知道,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
要怪就怪自己太弱太没用,没办法复仇,没办法保护想保护的人。
“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跟你聊一聊,听听你父亲的事情。”郑循系好了她的衣领。
“没什么好说的。”一提到自己的父亲,林幼真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仿佛一切不好的回忆,都跟“父亲”这两个字有关。
不会有傀父情节吧郑循想了想,的确是自己拿下了林幼真的一血,她那么憎恨自己父亲应该另有原因。
“说说看,我现在很感兴趣,愿意出价交易关于你父亲的情报。”
“交易?除非你能答应我杀了他!”林幼真几乎咬牙切齿,毫不犹豫说出了这句话。
“没问题,我答应你。”郑循果断回应,“他现在躲在首尔官方避难所,因为之前教会事件指挥失误,已经退居到幕后了。”
“呵他还是老样子,喜欢躲在背后操作别人。”林幼真冷笑不已,虽然不知道教会事件具体代表着什么,但不影响她听懂关键地方。
郑循舒舒服服靠坐在床头,等待林幼真讲述禽兽父亲的故事。
林幼真的父亲名叫林大山,普通家庭出身。
因为勤奋学习,努力考上了首尔检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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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山本以为就此实现鲤鱼跃龙门,没想到社会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在南韩百姓眼里最好最稳定的职业,首尔检察官,在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财富高官面前,狗屁不是。
他想真正跻身南韩高层政圈,还得想办法打破压在头顶的阶级壁垒。
野心家林大山选择了曲线救国,先是利用帅气的外表、稳定的工作以及热诚的追求,成功俘获了林幼真母亲的芳心。
在迎娶到貌美如花的媳妇之后,林大山便彻底开始不当人了。
后面的故事就是经典的小日子动作剧情景,一部部下来,先后攻略同事、课长、组长、部长,直到爬上最高点,成为了如今权势滔天的林议长。
随着林大山声名显赫,无用且美貌的妻子就成了弃子,甚至嫌弃她的肮脏。
不堪羞辱的妻子,在生下弟弟林秉天之后,便撒手人寰,度过了致郁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