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大笑。
刚才身上展露出来的慈爱和温柔,此刻随着许愿看向威廉的炽热瞳眸,犹如是狂信徒遇到了最纯粹的疯子。
他居高临下的站着,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威廉入怀。
许愿这完全称得上亵渎的话语。
换做任何人敢出言,这样亵渎“门徒”教派所信仰的真神。
威廉作为“门之主”的忠犬,会第一时间露出獠牙,咬断他的脖子。
将亵渎者的血和肉,变成向主赔罪的祭品。
然而,放肆的话语来自同样伟大的存在。
威廉惊异的抬起目光,亵渎之言让这个“门徒”的司祭,陷入了深深的扭曲和纠结中。
看着这双被渲染成金色的高傲瞳眸。
高贵的眼睛正在凝望着他,仿佛这副躯壳里隐藏的一切,在许愿居高临下的俯视中都无法藏纳。
...........
“您,您这是在试炼属于您的信徒吗?
我对吾主的爱,纯粹至极。
对您也是一样。
您拥有着“门”的权柄,本身便是万象之门户的一部分,我的信仰依然纯粹,我信奉着吾主,信奉着开启万物和终焉的门户,同样也是在信奉着您。”
深吸一口气,面对许愿亵渎的话语,威廉从迷离混乱中找到了最优选的答案。
这的确是个万金油一样的回答。
作为信徒来说,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假面自篡夺了“门之主”属于“门”的权柄之后,就被“门徒”教派的信徒们当做“门之主”的化身,亦或是掌握门之权柄的新神来看待。
门徒这些信徒,最纯粹的信仰教义。
莫过于,信奉着开启万物终焉之门户。
威廉的理解没有错,从这个角度来看,许愿和门之主是一体的。
他信奉着门的同时,也在信奉着许愿本身。
然而听到了这职场老油子一般的回复,许愿发癫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他用一种可怜目光,俯视着地下的威廉。
这种眼神,可悲,嘲讽,怜悯。
但神情之内没有流露一丝愤怒。
就像是上位者看到了路边的乞丐,见到了野地里腐烂的骸骨生蛆发臭一般。
悲悯,且孤傲。
感受着许愿这双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情感,威廉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迷茫里。
他能感受到许愿看向自己的悲悯,如同在戏笑着,观赏一场幽默滑稽的黑色喜剧。
.............
“威廉,被驯化的真是优秀啊。
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像是什么吗?
像是那种爱慕着女神,然后被钓进鱼塘里快要养死的鱼,是无知且狂热的舔狗。
你认为你付出的爱和感情,会得到那狗屁门之主的慈爱吗?”
脸上的癫狂逐渐消失,换成了没有丝毫波澜的平静。
许愿像是在询问,却一针见血,将话语刺进了威廉的心脏。
没有顾及这金发神父,发颤的瞳仁。
逐渐扭曲,挣扎的表情。
许愿回想起那个曾借助威廉躯壳,降临于世后,瞎逼逼一顿的那啥“门之主”,语调变得越来越嘲讽。
“呵呵,门之主?
想想门徒教派里有多少信徒和你一样,从身心到灵魂全部都进奉给了他。
有这么多舔狗的追捧。
你们所深信的主只会给舔的最带劲的那几只,尝尝甜头。
然后剩下的家伙就会以为这是神迹,是恩赐,是主垂落的爱意?
疯狂到抽象的信仰。
这和女神发给舔狗一句晚安,然后就暖你一整晚有啥区别?”
疯狂吐槽之后,许愿表情变得温柔。
他看着威廉发颤的身体,明白这些话语正在疯狂冲撞着威廉长久以来竖立起的价值观。
放轻松了语调,许愿的声音余音绕耳,一点一滴刺激着威廉的精神。
“你可曾窥见过,那深爱的主对你降下垂怜。
他可曾触摸过你,让你触碰,接触,膜拜?
除了给你戴上项圈之外。
他享受着诸多信徒无私的奉献,祭祀,却不曾实际付出,不曾真正的爱着你们。
那虚无缥缈的存在,岂能比得上活生生存在于此的真迹。
威廉,这是我给予你的一个机会。
我不需要摇摆不定的狗。
都是当狗,比起信仰那狗屁都不是的门之主,不如,转信于我。
比起你那深爱着却不曾得见,无法触碰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