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班长熊长久所说,驻地门口的那块大石头,就是当年扎帐篷的地方,如今六十多年过去了,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块石头,还有边防军人守卫祖国边疆的决心。
那块石头一起见证了当年那个时代,官兵战天斗地,戍边守防的生活。
陈铭望着古朴,又显老旧的连队入口,内心一阵感慨,尽管他来这里只待了几个小时,但感官一直在改变。
刚来的时候,看着这里陈旧的一切,那是阵阵不可思议,看哪都是诧异。
如今再看,却仿佛所有的物品,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来历和故事,哪怕是连队入口左手边的那块黑乎乎的大石头,对于边防二连全体战士来说。
那也是“自己人”,它的名字叫做:扎根石。
一直等到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巡逻二排的战士终于回来,除了有几位身上磕伤了之外,并无其他大碍。
整个二连这才安排开始回宿舍休息。
陈铭躺在床铺上,找了一个自认为舒适的姿势,望着窗外照射在雪山上那皎白的月光,暗暗出神。
边防部队,艰苦又无聊。
清晨,天刚蒙蒙亮。
一道尖锐刺耳的哨声,划破了边防驻地的平静。
哨音落下,一阵骚动紧随而起,各个房间中亮起灯光。
所有人纷纷从自己床下翻出各自的洗漱用品,冲向宿舍对面冲凉房的水槽前,排队接水进行洗漱。
陈铭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基层连队,做士兵的感觉了,听到哨声,迷迷瞪瞪爬起床,两只眼睛外围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上铺的秃子沈祖飞,从床上翻下来,瞧见陈铭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大乐道:“咋了,你昨晚没睡好?”
陈铭微微挑眉,瞄了他一眼,而后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班长熊长久,眼神中略带幽怨,欲言又止,最后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自顾拿着洗脸盆出去洗漱了。
秃子看着陈铭的模样,满头雾水,眼神有些迷茫,不明白这个新来的兵是咋了。
班长熊长久也有些疑惑的挠挠头,他这刚起来就看到陈铭那幽怨的眼神,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医疗兵赵浩杰,还有整天吹嘘着自己学武术的李炎,两人倒是心中有了答案,坐在上铺相互对视一眼,偷摸的捂着嘴笑。
两人同时从耳朵当中抽出棉絮耳塞,虽然这玩意挡不住太多音波攻击,但总能是个心理安慰。
此时,已经站在水槽前的陈铭,依旧满脸倦意,刷着牙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熄灯之后。
原本他是看着外面的风景,感慨边防部队条件还挺苦,谁成想,他这边正感慨的出神,一阵又一阵牛蛙的叫声,此起彼伏。
班长熊长久和上铺秃子,好家伙,那鼾声就跟雷鸣打鼓差不多,一个在远方攻击,一个在头顶尽情释放,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在宿舍循环播放。
陈铭平日里,早就习惯了单人单间,不被人打扰的睡眠环境,现在根本没法接受这穿透耳膜的鼾声,他可以说是在床上,整整煎熬了一整晚。
好不容易瞪着眼熬到了凌晨三点多,终于是困的不行了,这才扛着噪音,缓缓入睡。
但就在半睡半醒之间,温度突然降低,呼呼的冷风直往宿舍里面灌,刚培养起来的那点睡意,就彻底烟消云散。
被这么整了一夜,能睡得着真就怪了。
顶着困意完成洗漱,吹吹早上冷冽的寒风,陈铭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有了精神头。
回到宿舍中,飞快的换上衣服,同时将自己的内务整理好,然后在班长的带领下,跑到宿舍外面集合。
这时候,连长武学良,指导员耿延荣,两人已经站在前方。
看着整个边防二连三个排全部集合完毕。
陈铭站在那正准备等待着,开启新的一天训练时,班长熊长久突然在旁边伸手肘捅了捅他。
“老陈,等一下该跑步了。”
“嗯,我知道啊。”陈铭疑惑的回应,在部队早操跑步不是很正常吗?
这还用特别交代?他又不是新兵蛋子,好歹也是挂着一期的名头,算是个老兵蛋子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跟着我们跑,跟在后面溜就行。”
“咱们这是高海拔,你可能昨天刚来身体比较强壮,小赵也帮你把了脉,暂时你能扛住没有高原反应。”
“但不要大意,来到这的所有人,首先就要面临高原缺氧,身体一旦运动后,会加快心跳和呼吸,然后就会出现眩晕,头疼,发烧,甚至眼睛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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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哨所配备的有吸氧护眼等等高山症医疗设备,你这能扛住暂时用不上,但千万别跟着我们一起跑。”
“先慢慢适应,适应一个月后再说。”
一个月?!!!
陈铭苦笑了一声,如果适应一个月,那自己还来这里干什么?
从国防大学下到基层部队,可不是为了享福。
“谢谢班长,我.”
原本陈铭是想说他能扛得住,但话都没说出口,连长就站在前边大吼着:“全体都有,跑步走!”
边防二连整个队伍闻令而动,在连长的指挥下,三个排,六七十号战士撒开脚丫子狂奔,直接就出了连队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