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郡到六郡之地,只用了短短几个月,过快的扩张速度,导致大夏根基有些不稳。
是以周柏才需要立后、追封先祖、升格福地等手段安定人心,同时辅以各项休养生息之大政,消化地盘和人口,刺激国力爆发。
当然,这需要时间。
在重返苍北,强势遏制金国南下后,苍北需要重兵屯驻,对西线大举用兵便不符合实际。
整个同治三年,夏国对定西的攻伐,都没有达到灭国层面。
周远总揽的边城方向,向前推进五百里,刚刚破开定西国北部防线,攻占三座县城。
目前定西军正依托平河郡城及众多军堡沟壑,与夏军拉锯对峙,在不增兵的情况下,起码还要一年才能完全拿下平河郡。
而大夏宁江水师,虽然对定西江岸进行了多次登陆作战,但所取得的战果,也就局限于攻占港口,打废定西水师。
凭借水师之利,夏军可以给定西国定期放血,却无法造成致命打击。
沿江界壕带,简直是吕定对坚壁清野一策的完美诠释。
在没有倾举国之力攻伐前,定西确确实实能勉力支撑,为了延缓灭国之日的到来,不惜一切代价。
周柏在军中设工兵营,吕定则是组建超十万级的夫子军,常期驻扎在界壕带之间,不停挖掘建造工事。
国内怨声载道,百姓离心离德?
吕定根本不在乎,反正都准备南迁代州寻找生路。
日后有回定州之日,再对那些贱民好点,自然就会忘了他的昏庸。
作为定州唯一能够得上世家边的吕家之嫡子,同时又作为潜龙,吕定是合格标准的政治生物,是个真正的独夫。
他非常明白底层人的“善良”,上位者只要一点点的恩惠,就能得到民心拥戴。
同治三年九月一日到九月七日,接连不断的星陨和天降血雨,令人震恐和不安。
可等异象一去,普通人该怎样生活还是怎样生活,并未受到影响。
祥兴末年,战舰横空,百鬼夜行,天灾频发……
刚刚过去的这种种劫难,谁又没经历过呢?
现在域外妖魔没有入侵,地震水旱之灾也尚未到来,身处变乱之世的人们自然是过好自己,该历劫的时候,他们躲不了。
用很多人的话说,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
只是他们不知道,天下的高个子,也不知晓内情,因为那是天上和域外的事。
夏国朝廷照常运转,从灭定国后,休养生息的国策已执行近两年,六郡形成一个整体。
国力大涨,国运天柱增长至十八丈,在整个北境也是首屈一指,是有名的大诸侯。
其实按照夏国目前的体制运转下去,再稳定两年,肯定更好。
草原肉类的输入,军队训练扩充,各项水利和路政工程,粮食产量与日俱增,灵稻灵麦的普及……
甚至说武、仙,两道超凡力量在朝廷的监管下,都有了长远发展,新增的先天武夫和入道修士,超过百人。
道录司在各地完成分衙设立,各“宗门”与道录司的人才交流体系初步建立,大夏第一次武举提上日程……
两年之内,国运天柱必然增至二十丈,或可追平当世最强的齐、吴、蜀等公国。
但周柏看着满天星光暗明不定,感受着空气中涌动的大劫之气,他知道时不我待。
上千流星就是上千真仙战死域外,烙印于天元界的星辰印记归于虚无,这一战的伤亡不下于青墟第一次突袭。
而七天七夜的血雨,则是折损了两尊半的圣人,亦或是某位天帝?
古史记载,圣人陨则天地同悲,血雨连降三天三夜。
七天七夜得是什么位格,周柏难以想象,他心中浮现极为恐怖的念头,不过很快就摇头排除。
五方天帝,每一位都是有道祖之望的绝世强者,位列圣人之上,是天道意志都要依仗的生灵。
若是真有天帝陨落,不该只有血雨,而无悲意。
这七天七夜的血雨,周柏非常熟悉,上一次青墟半圣陨落,血雨连下一天一夜,便是没有悲意蕴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