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饶命啊,实乃那伙贼人太强,强攻庄墙也是一冲即破。”
“大爷,大爷,您说句话。我家世代为仆,忠心耿耿,不能这样冤死啊!”
当一众豪奴被赵显叫来,地上几人的哀嚎愈发悲切,嘈杂之声激得赵淳很是头痛。
他不假思索,挥手怒声道:“扒掉衣服,拖到大门口打十棍,都给我滚!”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这些“忠仆”痛哭流涕地感谢,和之前惩罚相比,区区十棍显然是莫大的恩情。
很快,屋内只剩赵淳和赵显。
赵显颇为不解问道:“大哥,这时不重罚,剩下那十个庄园管事,岂不是也会望风而逃。”
“罚,你怎么罚,真要打死?那赵荣的老母是我们的乳娘,那王喜的女儿是你的小妾,还要我继续说吗?”赵淳无奈地摇头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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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是老牌县豪,底蕴深厚,在平苍的关系网错综复杂。
这样固然可以一呼百应,轻松将周家生意逼出县城,但也正是人情关系太多,导致家族发展受阻。
有点地位的人都和家族沾亲带故,犯错你罚不罚,遇上纠纷争执你又帮谁。
赵显不是蠢笨,他听懂了赵淳的隐含意思,这是家族这么多年无法根除的顽疾。
半晌沉默后。
赵淳放下各方汇总的情报,叹息道:“唉,他不仅仅是靠读书成就的天人,更是以战功封爵的周云骑,这次的跟头我们得认。”
赵显同样点点头:“果断,谁也没有料到,他居然敢这般明着硬来,莫非是笃定没有证据,又或是认为县里不会轻易出兵?”
如今大旭各地的官府,一般都默认地方豪强握有一定的私兵家丁。
这不仅是王朝寿命进入末段,需要地方豪强的支持稳固统治,更是因为各地官府拥有足够的镇压力量。
普通县城一级的常规军事力量,便有三班衙役及巡检兵超过五百人,另外有县兵两营一千人。
前者不说,只是用于平常的治安整备,在很多豪强眼中算不上什么。
可这一千县兵却不是乌合之众,都是兵部备桉的经制之兵,正规操练,拥有甲胃、强弩等各类民间禁器。
哪怕如今各县的县兵都有些疏于军备,但对付流贼匪寇、豪强家丁这等没配合的武力,却是十分轻松。
平苍作为毗邻苍山的重要县城,更是有县兵三营一千五百人。
莫说周族有乡巡五百,哪怕再多个两三倍,官府也有信心凭借县兵随意镇压。
这是大旭三百载积攒的底气,那些流民军、匪寇、反贼,从来都没堂堂正正赢过官兵。
赵淳没有回答赵显能不能出兵的问题,因为哪怕他和寿衡属于同一阵营,决定权也只能在对方手中。
他低沉道:“从去年打退金人,再到现在一天一夜拔我十三座庄园,足以说明他那支乡巡的战力不简单,把我们那批死士派到城外剩下的十座庄园。”
“同时你马上去联系寿县尊,不能再让我赵家单独顶着,请他那边出手。周柏这次虽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也是犯了忌讳,那乡巡名头必然要去掉,要是不解散,县兵就有出兵理由。”
“对付天人,那得从剪其羽翼开始慢慢来……”
天人违背朝廷法律,不能由朝廷直接论处,需得天庭判罚其责。
然天人直接造反,朝廷却可避开那保护天人的规矩,杀了也便杀了。
……
三天后,祥兴四十七年的时间刻度,正式来到九月。
这三天中,县令寿衡和赵家也是不留颜面的出手。
在周柏不理会县衙文书通知的情况下,寿衡直接派主簿前往周族申斥,要求审查周柏和上任县衙达成一宗交易。
主簿一职为正九品,主管户籍、缉捕、文书办理事务,官品不高,权力极大。
因此这一次上门,算是很官方正式的审查,这种情况下,周族是需要出面应对的。
周柏可以不理会,家族却是不能。
平苍县主簿叫陈固,县豪陈家出身的正经举人,也是陈家屹立平苍不倒的重要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