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桂,出身富贵皇商家庭,生得颇有姿色,也颇识几个字。不过性格跋扈骄悍,泼辣、善妒、而且极其狠毒。
这间酒楼原来的掌柜为何不得不与其过户签契,还不是夏家绑了其家人,拿人性命威逼?
在夏金桂俯身靠近贾琮的时候,浓烈的脂粉味差点没熏晕了他。
“小贾大人,奴家也是身不由己,还请小贾大人高抬贵手,奴家必有厚报!”
贾琮捂住了口鼻,连忙后退几步,在鼻前扇了扇:“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熏死小爷了!”
说实在话,夏金桂姿色不错,身段也是顶尖,四周围观的大半吃瓜人都对其心痒痒。
就连夏金桂自己都常以姿色自傲,觉得自己不输于世家贵女,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一个高贵的家世,故而缺少机缘罢了。
贾琮的那句熏死小爷了,几乎是当着众人的面打她的脸,使得夏金桂脸上原本的讨好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反而挂上了满面寒霜,眼中的一丝嫉恨如阴雷乍现,一闪而逝。
察觉到恶意的贾十一右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蓄势待发。
贾琮其实也发现了夏金桂的眼神变化,不过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夏家虽富贵,与贾家相比有着天上之别。猛虎会在意老鼠的威胁吗?更何况小胖子是堂堂御猫啊!
夏金桂阴沉着脸,冷冷说道:“小贾大人,这间酒楼并非我夏家想要,夏家也只是代贵人出手而已。想来荣国府也不想与贵人作对吧。”
她将贵人二字重重点出,想要借此阻止贾琮再继续闹下去。
然而贾琮只是抱着猫抬脚走进了酒楼,慢悠悠来到二楼临街的雅间,凭栏远望。
这间酒楼就在正阳大街上,北侧不远处便是六部五寺官衙,甚至可以看到紫禁城的红墙绿瓦。
他呵呵笑道:“好地段啊,怪不得,怪不得……”
贾十一也跟着登上了楼,眺望四方后皱眉说道:“不说此地若在此地驻一伏兵,可在恰当的时机控制大半上朝的文武官员。小三爷,夏家的背后会不会是忠信王府?”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夏家女自觉能压过咱们家的,怎么说也得是个郡王级别的人物。京城也就那么几家,查查吧。”
贾琮已经瞧见了亲兵带来的大兴县县令,这位六品的京县县令,此时心中正大骂夏家这个猪队友。
在来到酒楼门前时,贾琮趴在二楼喊了一声:“请县尊上楼说话。”
“下官大兴县县令沈兴荣拜见贾大人。”
大兴县乃京县,秩高地方一级,县令为正六品。
此时的沈兴荣终于理解了那句俗语: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眼看京察中上、三年任满,不料摊上这样的事……
他毫不犹豫的道出了自己的为难,苦涩的解释道:“贾大人,下官也是不得已啊,贵人亲自下令,下官是不得不从。”
贾琮逗着桌上的小猫,语气平平的问道:“哪位贵人?说来听听。”
“沈大人,还请想清楚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小心祸从口出。”
“哟,有人威胁朝廷命官呐!”
贾琮抬眼看去,雅间门口有一中年书生,皱着眉头,出言想要喝止沈兴荣说出实情。
只见这书生微微躬身,向贾琮作揖行礼。
“此间酒楼是在下拜托夏家置办,只不过是让沈大人给误会了……”
贾琮没有接这话头,冷声道:“来人,掌嘴!”
“刑不上大夫,在下乃是堂堂举人,大人便是位高权重也不能私设公堂……”
贾琮不按套路出牌,打懵了这人。眼看荣国府的亲兵逼近,连忙绞尽脑汁的说着应对之语。
身有功名,的确可以见官不跪,刑不加身。
可惜在这一点上,贾琮随了赦大老爷的性子,亲王都敢打,何况一个小小的举人。
啪啪啪……
掌嘴十余下,书生的嘴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沈兴荣终究是被书生方才的警告给吓住了,迟迟不愿道出那位贵人的真实身份。
亲兵已经将户房的册子取来,上面记录的酒楼新主,的确是面前的这位书生,河间府宁润池。
“啧啧啧,如此好的地段,竟然只给了两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