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取出丝帕,细细擦干净刀刃上沾染的血迹,随后将丝绢扔在霍澜的脚下。
他的回答让贾敬很是满意,点点头叮嘱道:“记住他们现在看你的眼神,莫要骄傲大意,老虎打盹的时候,野狗说不定也会要了他的命。当有一天你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要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四个字杀气腾腾,贾琮脸上的戏谑之色瞬间消失,郑重的点头:“侄儿多谢大伯教导,定会警惕暗中窥伺的野狗!”
贾敬当着霍家人的面教导侄子将来要将野狗斩草除根,霍家的女眷几乎都被吓得嘤嘤哭泣。
霍安也好,霍澜也罢,却没有胆量敢在此时说一句狠话。外面的厮杀与惨叫声如此的清晰,贾敬与贾琮都冲进卧房好半天了,连一个护卫都没出现。
屋子外面的情况是怎样的,还用说吗?
“无趣!霍安,你可真是个软骨头。”
贾敬哂笑一声,将手搭在贾琮的肩膀处:“走吧,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煞星终于要离开了,霍家人皆是暗中庆幸躲过一劫,就连躺在床榻上的霍安都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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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已经看不见贾敬身影时打算说句狠话,却听院子外传来一阵大笑,随后便是贾敬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霍安,我在宁国府等你来报复!”
……
炉中火舌不断舔舐着铜壶,刘恒有些失神的盯着壶盖处冒出的水汽,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老四,把老十三叫回来吧。单单除去一个甄家有什么用,现在明白了吧,你真正的敌人不是你的兄弟,也不是那些依附皇家的贵戚,而是这些始终有着二心的开国武勋。”
太上皇刘济小酒喝着,美味的鹿肉伺候着,慵懒的躺在美姬的腿上乐呵呵的对四儿子说:“贾敬一回来,宁荣两府立马就会将满京城勋贵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贾家势弱,这个时候你要好好想想如何将宁荣两府的力量彻底收归己用,比如呆在你母后宫中的贾元春,不妨利用一二。”
贾元春?
若不是太上皇提起,刘恒都快忘了宫里还有这个人了。
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不屑于利用女人来拉拢臣子的家族。
听到太上皇再次提及贾元春之事,不由皱了皱眉头:“父皇,儿臣觉得不必如此。利用一个女子来拉拢朝臣,儿臣不屑为之……”
“狗屁!”
刘济鄙夷的憋了一眼这傻儿子,坐直了身子挥挥手将美姬赶了出去。
当殿中只有两人时,刘济才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历朝历代,哪一位君王不是如此做?你高傲什么?真以为你能虎躯一震,天下英才便会云集于你的麾下?”
只见刘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长叹道:“为父能得贾家忠心,那是为父与代善数十年的兄弟情谊。我与他自幼相识,生死与共。这样的兄弟为父有,你有吗?”
一想起贾代善这颗正儿八经的朱砂痣,刘济的眼睛不由变红。老兄弟一个个都去了,喝顿酒都没人陪,唉!
“怪我,怪我啊!”
刘济突然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跟刘恒说道:“当年你大哥用了二十年获得了贾赦与贾敬的忠心,你不同,你什么都没有。朕将皇位交给你,宁荣两府会忠于你,但贾赦也好,贾敬也罢,他们会敬你,会听你的调遣,但不会对你死心塌地。”
听到此处,刘恒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忠心已经给了你大哥!他们心中的君是太子刘恂,不是四皇子刘恒,明白了吗?”
刘济的解释让刘恒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芒,心中不由自主的起了一丝不甘与猜忌。
知子莫若父,刘济起身慢悠悠走到儿子的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臣子你要敬着用着,用真心去换取他们的忠心。自古能臣易取,忠臣难得。抓住这个机会,将宁荣两府彻底收服,别想着那可笑的高傲了,用一个皇妃的名头来加深皇家与贾家的关系,值!”
“可……”
刘恒想要反驳,一时间却不知该从哪里反驳。许久之后,他才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他回想着往昔之事,突然有了一丝明悟。试探性的问道:“父皇,当初您默许了贾元春进宫,是不是就是为了今日?”
太上皇刘济欣慰的笑了笑,这个傻儿子总算是开窍了一点点。
只见刘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略带苦涩的笑道:“也不算是,为父也没想到史氏会听了王子腾的谋划,竟然让贾政的长女入宫待选。说实话,当年朕差点没被这两人气死。可代善去了,你若想彻底收服宁荣两府,最好的办法还是走联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