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董看完之后,脸色黢黑。
徐厂长最令人诟病的地方,不是办事能力极强,也不是贪财好色,而是任人唯亲。
传闻徐家村的男女老少,人均股东。
传闻徐家村的狗,全都拥有工作岗位。
传闻徐家村的鸡,集体出国深造。
可以说,徐厂长利用职务之便,向全世界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徐厂长对此不仅没有悔改之意,反而振振有词。
“我千辛万苦的培养出一批民营企业家,不能打,不能骂,还要时刻担心他们移民海外,与其这样,我不如把机会丢给村里的侄子、孙子、孙女等等,让他们先富裕起来,然后先富带后富,如果他们不听话,我分分钟让他们跪下。”
听起来很有道理,捋一捋也很可行。
问题是,影响不好。
而现在又是这样。
吉省的耕地,你承包就承包,竟然让不满月的三重孙登场,这传出去也太离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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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董虎着脸,翻看完18封催命符,忽然反应过来,“不对,我为什么要把整个吉省的耕地承包给他,这似乎更离谱。”
副董秘书见此,暗中松开了口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徐厂长习惯了‘以大搏小’。
也就是,红旗工业厂长办公室的门窗坏了,徐厂长打算更换,但怀疑董事会不同意,于是徐厂长提出把办公楼拆了重建。
董事会听闻此事,心疼钱,连忙派人来调查,之后发现只需更换门窗即可,然后让特派员劝说徐厂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多拨点款,更换一套上档次的门窗。
徐厂长的目的达到了,董事会的钱也省了。
但实际上呢?
副董秘书职责所在,必须把这件事的本质告诉副董。
问题是,提醒一次没问题,提醒两次没问题,如果次次提醒,万一被和大人惦记上,他可支付不起门槛费。
副董秘书想了想,“领导,徐先生描述的‘水深火热’,并非空穴来风,而是那边环境确实恶劣,据说今年7月初,江源地区连下三天特大暴雨,江源市和附近几个县城的居民,在应急管理系统的强制要求下,集体躲到山上,才避过了洪峰,极大降低了当地损失。
反观喜马拉雅,如今那边的一期工程,也就是铺设电力、水利等公共设施,已经基本完成,如果把吉省农户迁居过去,生活条件肯定上升一大截。”
副董:“这不是胡闹吗?农户在老家持有土地,是一种保底,他们去了喜马拉雅,拿什么换取生活所需?”
“喜马拉雅有精小麦种植项目,据说明年还会试种棉花、花生、大豆……最重要的是,和大人提出的建议,应该不会出问题。”
“有道理,毕竟和大人的唯一优点,是办事能力。”
副董肯定支持徐飞,毕竟是自己人,但做事不能过于偏袒,至少要面上过得去,因此,其思忖片刻,把徐飞的‘大局为重’、‘民族罪人’,分别发送给其他董事会成员,让众人集体投票决定租不租。
结果肯定全票通过。
至于以后出了乱子怎么办……
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风土民情。
吉省农户,跟东山农户的生活态度肯定不一样。
东山农户有了钱,首先想到重建房屋,买办电器,让自家不落后于邻居,然后开始存钱,省得孩子娶不上媳妇。
吉省农户,或者说东北农户,绝大多数是,有了钱,先吃顿好的,再买办几套好衣服、好首饰,然后出门旅游……直到把钱造光。
所以,你让东山农户迁徙,他们肯定会抵触,除非把钱给到位。
而你让吉省农户迁徙,他们今晚收拾好首饰和衣服,明早就能拎包出行。
也所以,只要把喜马拉雅的环境宣传到位,基本不会出乱子。
相反,董事会还要避免吉省周边的地区,也就是黑龙省边缘区域的贫困农户,闹着也要去。
………
哐当哐当的绿皮火车,穿行在各种荒郊野岭中,偶尔停靠在小镇,偶尔停靠在林区,偶尔停靠在矿场。
期间,有人上,有人下,有人扛着两麻袋胡萝卜,有人拎着一筐子鸡鸭鹅……
什么活禽不能上火车,什么行礼超重必须办理托运,在这里通通不管用。
乘坐这类火车,或许有陌生人喊你一起打牌,或许有陌生人絮絮叨叨的跟你闲聊,或许有陌生人向你推销,或许有陌生人偷偷拿走你的行李,或许有陌生人喝多后骂地骂父母,也或许有陌生人脱鞋之后脚太臭,被隔壁打一顿……
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事,完美呈现了当前东三省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