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变卖了唯一的房子,和父亲和哥哥用生命换来的勋章,然后才买了船票,带着我来到南部非洲——对于我和妈妈来说,南部非洲是一个新的开始,就像天堂,这里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更没有贫穷,哪怕我们还没有房子,只能住在租住的公寓里,我们晚上也能睡得安心,这是在德国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芬妮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对未来充满希望:“再过20个月零十天,我和妈妈就能加入南部非洲国籍,我每天都数着日子过,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我现在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他们乐观、开朗、勇敢,这是在很多德国人身上正在失去的品质,在我的家乡,很多年轻人疏于管教,无所事事,暴力犯罪,这在南部非洲是不可想象的——”
芬妮说的是事实,现在的德国年轻人,确实是无可救药。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年轻人连肚子都吃不饱,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
就像是那个着名的实验,香江的富人体验了一天香江穷人的生活,不得不尴尬的承认,不是穷人不努力,而是穷人为了养家糊口已经竭尽全力,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思考。
很多时候,理想在现实面前总是不堪一击。
“南部非洲并不是完美的,但至少在南部非洲,穷人还有摆脱贫困的机会,甚至跨越自己原本所属的阶层,我认识的很多年轻人,他们不管背景如何,都会努力工作,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幸福生活而努力,这就是我愿意加入南部非洲国籍的原因,至少他们有机会努力。”芬妮眼睛里泛起泪光,这恰恰是现在的德国最缺乏的。
古斯塔夫持续沉默,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刚开始知道芬妮是柏林洪堡大学毕业时,古斯塔夫还想尝试下,看看有没有说服芬妮返回德国。
现在的德国,最缺乏的就是芬妮这样的年轻人。
现在古斯塔夫已经彻底放弃,和南部非洲相比,德国有着太多不足,芬妮有权力做出自己的选择。
离开咖啡厅,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古斯塔夫精神恍惚,仿佛回到世界大战爆发前的柏林。
那时候的柏林也像现在的比勒陀利亚一样繁华喧闹,大街上人们不管是脚步匆匆,还是休闲散步,脸上都有着开心的笑容,对明天充满向往。
现在的柏林,大街上除了衣着褴褛的流浪汉,就只剩下骨瘦嶙峋的乞丐。
“先生,要我去把车开过来吗?”古斯塔夫的随从有点担心。
“不用,我想随便走走——”古斯塔夫摇头,在比勒陀利亚,至少安全有保障,这一点从人们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出来。
确实是有保障,临近奥运会,比勒陀利亚街头的警察明显增多,有骑着马的骑警,有骑摩托车的交通警,有步行巡逻的巡警,广场四周还停着几辆警车,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正在车边闲聊。
这时候一队穿着制服的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正在进入广场,男孩们都穿着马甲和长裤,白色的衬衣很干净,一尘不染。
女孩们穿着红色方格短裙和粉色外翻领收腰上衣,白色袜子和黑色圆头小皮鞋非常可爱。
从警察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一个调皮的小男孩突然立正,向警察们敬了个礼。
在周围民众善意的笑声中,古斯塔夫注意到,其中一位警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以标准姿势回礼。
这马上引起周围民众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