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洗漱完后,周轻言躺在榻上心不在焉的看着书。
这本志怪小说还是李巍给她买来的,知道她喜欢看这种类型的书特意挑选了一堆给周轻言。
往日睡前可以看个故事再入眠,如今她却一点心思都没在这身上。
她干脆爬起来写了信。
——润之,展信佳。你近日顺利吗?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京中一切都好,味全主题酒馆今日开业了,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有关西游主题的酒馆,里面装潢很漂亮……
周轻言洋洋洒洒写了好多,嘴角不自觉的带着笑,脑海里浮现了往日他们相处的画面,越发觉得自己开始想念李巍在身边的日子。
——可惜你没看到,其实我一开始想让你第一个看到的,好多人都觉得新奇,我敢保证他们绝对想不到我的主题酒馆会是这个样子。你到达杭城了吗?生意上的事情若是一时不能处理完也不要着急,慢慢来,我信你什么都能做到的,你在我心里无所不能。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希望你回京的时候不要瘦成竹杆了,我还是觉得你长些肉清润好看,我在京城等你。
周轻言啰哩啰嗦写了好多废话,五页纸轻飘飘的摊开在桌面上,未干的墨迹带着香气,周轻言眼眶有些红。
第二日把这封信封好,周轻言递给了千山,“给你们公子的。”
千山沉默不语的接过去,下午的时候这封信就出现在了李巍的手上。
沈听羽坐在榻边直摇头:“你这样瞒着她也不是个事儿啊。若是被发现她会更担心的。”
李巍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强撑着半坐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信上内容,完全把沈听羽的话忽略了个彻底,实则是他心口痛得连呼吸都很微弱,更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他大多时候都躺在床上,喝了药之后心疾会缓和许多,能起来走走,可走不了多久又会重新开始疼痛。
从半月前心疾复发开始,李巍每日都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以前喝了药还能管十天半个月,可如今喝了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实在是难以忍受了他才无奈之下不敢去见周轻言,生怕她发现什么异样。
他不想她担心。
“……周轻言说什么了?笑得这般开心。”
沈听羽为好友的身子骨叹了口气,心里隐隐着急。李巍的病一日比一日重,哪怕他没怎么表现出来,可几年前逢德那老头就说过李巍的病若是找不到医治法子,只会一年比一年重,直到最后心口疼痛难耐,卧病在床,连走路都困难。
瞧李巍的样子,现如今可不就到了最严重的情况!
“那老头在江南,过几日就能把人找到带回来,你可千万要撑住。”
李巍细细把信看了好几遍,脸上偶有笑意冲淡了他的病气,看得人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