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目送这几名举子离去后,长安候世子回了花厅,寻父亲去了。
长安候此时正阴沉着脸,在生闷气。看见世子回来,他就嘱咐说,“以后再有这些拎不清自己自己几斤几两的人,就别让他上门了。什么玩意儿!一个商贾出身的小子,还敢肖想淑清!”
长安候世子没附和父亲的话,只沉默的应了是。
过了这么些天,除夕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他这里已经不是秘密。
长安候世子固然恼恨荣国公府做事决绝,但妹妹的胡闹骄纵才是这一切的起因。
小主,
若非淑清胡闹,与二皇子牵扯不清,甚至还怀了孽种,他们长安候府如何需要为舆论所扰,过年期间还夹着尾巴做人。
说来说去,罪责在淑清。
若非淑清现在有孕,其实与那举子倒也相配。说句不好听的,她品性有瑕,嫁到那举子家中,都是他们高攀了。
但父亲心中有邪火要发,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不然,他就成了父亲的出气筒,要来替淑清受罚。
长安候世子沉默的侍奉父亲,长安候早先饮了几杯薄酒,如今酒意上头,他也有了几分醉意。
醉醺醺的长安侯情绪把控没那么厉害,不一会儿就大声唾骂起来。
先是骂淑清不孝女,什么脏的臭的事情都敢做;一会儿又骂陈宴洲,说他不愧为荣国公的儿子,做事儿阴损不留情面,竟在此时携美同游,将长安候府再次送到舆论高点;骂完这两人,他还骂二皇子与荣国公……
长安候世子被吓住了,也是担心府中有别的府里的探子,父亲的言行无状再被人传到这两人口中,再惹来是非。
长安候世子赶紧捂住了父亲的嘴巴,急吼吼的说,“爹,只当是儿子求您了。您嘴下留情,别给府里招祸了。”
可此时长安候已经彻底醉糊涂了,对于儿子的忤逆不孝,他只有恼恨,又哪里听得进去儿子都说了什么。
长安候气的劈头盖脸几巴掌,直接把长安候世子打懵了。
“要不是老子没本事,老子就打上……”
长安候最终没能将这句话说出来,因为长安候世子惊惧之下,直接在长安候后脑勺劈了一下。长安候白眼一翻,脖子一歪,人就晕了过去。
长安候的小厮就在不远处看着,此时吓得瑟瑟发抖。
世子喊了声“来人”,小厮忙不迭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就磕头,“小的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啊。”
“我知道你没听见。行了,起来吧,父亲醉酒,人都站不住了,赶紧扶父亲回房歇息。”
“唉,唉,小的这就送侯爷回房……”
这厢长安侯世子与小厮一道用力,总算是将长安侯送到了房间中。
那厢却已经有那自认为机灵的小丫鬟,已经将消息传到了林淑清耳朵里。
林淑清与陈宴洲和离,她身怀有孕,与二皇子勾连不清。这些事情把长安候夫人折腾的不轻,长安侯夫人恼怒之下,固然将女儿发作了一番,但伺候林淑清的几个丫鬟婆子更没得了好。
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丫鬟婆子们有失职之过,原也少不了一顿重惩。加上长安侯夫人还担心丫鬟婆子们将此事泄露出去,为封口,她直接给近身伺候林淑清的丫鬟婆子俱都灌了哑药,远远的发卖出京。
林淑清身边早先四个以“瑞”开头的丫鬟。
瑞珠死在流放的路上,瑞锦出疹子挠破了脸导致破相,被送回了长安侯府中;瑞雪被花瓶砸破了脑袋,导致脑震荡,之后生理性畏惧林淑清,即便后来养好了病,每次看到林淑清,也止不住的发抖。
她不能当差,家里人便特意求到了长安侯夫人跟前,将她接出去嫁人了。
如今的林淑清身边,只剩下一个勉强还算忠心的瑞芝。也就是瑞芝,被灌了哑药,发卖了出去。
前两天府里人又得信,说是瑞芝被发卖当天晚上就烧起来。才刚出了京,她人就烧糊涂了。人牙子赶着去喂药,药倒是喂进去了,也退了烧,但人晚上再次起烧,到了翌日一早被人发现,脑袋都烧坏了。
四个“瑞”全都没落着好下场,按说府里现如今分拨到她身边伺候的人,更该以此为鉴,谨言慎行,老老实实当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但这世上,总有那么两个自认为聪明的糊涂蛋。
这不,即便这些新挑选出来伺候林淑清的人,被长安侯夫人反复敲打了好几遍,让他们都闭紧了嘴巴,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但到底有人立功心切,想往上爬,想成为主子身边一等一的得意人,就将一些不该说的消息,说给林淑清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