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接着说:“他们女儿的病情也是时好时坏,沈阿姨重点负责照顾女儿,而孩子的爸爸则负责去加班加点工作,争取多赚些钱给女儿治病用。她爸爸是个造船工人,其实也是属于危险工种。”
白易听到这里插了一句:“孩子的爸爸不会也?”他没说完,但是何花却点了下头。
何花说:“据说是孩子的爸爸在一次造船作业中,因为之前电工没有断电的问题,导致他触电了,人从三层楼高的船体上摔了下来。摔下来的时候还在说话,说他想见沈阿姨,想见女儿。但是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就已经因伤势过重而去世了。他们一家人所在的医院,就是对面的国立大学附属医院。那时候沈阿姨正在照顾女儿,突然被同事叫了出去。据说当她看见丈夫尸体的时候,整个人只有颤抖,已经没了哭天喊地的声音了。沈阿姨默默的流着泪,一直握着丈夫的手,一直看着丈夫,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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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何花也有些动情了,喝了口奶茶,缓了一下接着说:“据说沈阿姨,坐在丈夫尸体旁,坐了一夜,看着她丈夫看了一夜。没有说话,没有大哭,很安静。那时候,我们学校那栋琴房楼,正在修建。第二天,静坐了一夜的沈阿姨,又回到了住院部,去陪她女儿。她细心的呵护着,给女儿喂药,给女儿讲故事。她女儿病房的窗外,正好可以看到我们在修建的琴房大楼。”
何花的奶茶喝完了,她空吸了一口,也没管喝没喝到,接着说:“沈阿姨和他丈夫的家人一起,处理了丈夫的后事,据说沈阿姨全程都没有大哭。全程就是扑在丈夫棺材旁,抚摸着他的脸。直到棺材盖上,她才晕倒了过去。可能是从得知丈夫去世到做完后事,沈阿姨都没有休息过,晕了过去,也许是太悲伤晕了,这个女人真是被命运捉弄,祸不单行。沈阿姨还有个亲妹妹,之前她丈夫还在的时候,虽然经常来帮忙,但没有一直在医院。可是自从沈阿姨丈夫去世之后,她妹妹就每天陪着沈阿姨,也照顾着沈阿姨的女儿。”
何叶把自己的奶茶给了姐姐,何花拿过来喝了一口,又说:“他们的女儿一直不知道爸爸去世了,他们都说爸爸出差去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哎,反正都是这种说辞,但也只有这种说辞了。其实他们的女儿很聪明,后来一直没有见到爸爸,她就问过沈阿姨,妈妈,爸爸是不是去了天上啊。听到这里,沈阿姨再也忍不住,抱着她的女儿号啕大哭了起来。”
“从琴房楼开建,女儿住进医院,到建到第七层的时候,女儿的病情恶化了。其实沈阿姨已经心里很清楚了,她也要送她女儿最后一程了。她每天就是陪着女儿说话,聊天,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女儿。”
“她女儿看着对面的琴房楼建了起来,经常跟沈阿姨说,妈妈,那里是什么?沈阿姨说,那里是音乐学院的楼房,女儿又问,那我可以去弹琴吗?沈阿姨回答,当然可以,我们的宝宝好起来以后,我就带你去。他们看着的这栋楼,正好就是建设到第七楼。没过几天,女儿因为白血病去世了,死之前还在和妈妈说:妈妈,我去天上找爸爸了,然后我们一起去那边音乐学院大楼里面弹琴好吗?沈阿姨心如刀绞,可是却没办法回应她,因为她完全说不出话,只能流着泪,对着女儿,也不知道是在点头还是摇头。而沈阿姨的妹妹,早已哭成了泪人。”
何花拿卫生纸擦了擦眼睛,接着说:“据说沈阿姨女儿去世的时间就是半夜十二点多。再后来,沈阿姨就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应聘到了音乐学院,守着这栋琴房楼了。不过至于为什么把烛台放在八号琴房,我不知道。”
何花说完,她抬起头,大家都很沉默,白易却是眼泪早已流了出来。是因为这个故事,也是因为他做了一个天大的错事,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沈阿姨的女儿,在白易净化完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不存在了,后面还把她给吸收了。白易嘴唇微微的颤抖,他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而何花也注意到了白易的异样,虽然大家都很沉默,但也只有白易和她一样,是真的懂得用心用情的。
尤杨说:“哎,原来是这样,那估计每晚那个演奏就是沈阿姨演奏的,因为沈阿姨没学过,也只能弹弹音阶了。好了,真相大白,也没有什么了。还有你俩,咋的还都哭啦呢?”
白易心情很乱,抬头看了大家一眼,略带哽咽的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然后转身离去了。
何花看着白易转身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从此以后,学院里面,又多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