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四章 天落之神通

割鹿记 无罪 3523 字 16天前

许多崔氏的修行者,看着那道轻灵到了极点的身影,脸色都是难看到了极点。

尤其是崔夜食和崔雁鸣,更是觉得晋铁能够和此人打得有来有回是何等的厉害。

蓝姨的轻身法门加上沧浪剑宗的身法,此时真正拿出本事的顾留白,快得已经不像是水面上飘飞的一朵浪花,而像是水波粼粼之中,闪起的一道波光。

孟万里的手臂挥动,长剑一划,剑气才刚刚形成,斩出之时,顾留白已经脱出了剑气泼洒的范围。

一剑落空,孟万里却一丝慌乱都没有。

他虽然暴躁易怒,但一点都不笨。

而且沧浪剑宗这么多日的谋划下来,也早已为他想好了一套战法。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去追斩顾留白,他甚至都没有马上对顾留白出第二剑的打算,他浑身涌现耀眼的真气辉光,整个身体朝着前方的江面弹射出去。

“这人什么意思,自己投江?”

两看的看客不由得一阵惊呼,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他真的飞出比剑台丈许,但在坠落到双脚几乎要落在水面上的刹那,他手中的长剑便顺势往下挥去。

唰!

未见明亮的剑光,但江面上一股水流却是被他的剑所牵引,奔涌而起,化为一条透明的蛟龙。

他的脑后彷佛长了眼睛一般,剑继续往后行走,剑尖指向顾留白的所在。

水蛟如有生命一般,破空呼啸,朝着顾留白冲去。

他背对顾留白而立,身子却是悬浮在距离江水一尺之处,一动不动,脚底却有风声呼啸作响。

“这人还能悬浮在水面上方?这是剑法还是妖术?”

曲江两岸上一片哗然。

“引风颠入骨,抛浪过于楼。”

顾留白微微蹙眉。

他当然很清楚这是沧浪剑宗的秘剑。

沧浪剑宗的剑师遇水则更强,很多剑法都是能够激飞水珠或是导引水流,只是按理而言,沧浪剑宗的这种秘剑施展出来,水流化蛟,这剑师便是应该如影随形般跟在蛟龙之后,接下来便有诸多变化,有很多厉害的剑招能够连着使用。

但这孟万里这么使是什么意思?

哪怕是七品巅峰,就以大量真气为骨,剑气为舵,御使这条水蛟,那好看是好看,但也应该奈何不了他。

他直觉这里面有古怪。

他心念电闪之下,也不想去和这条水蛟硬碰。

然而也就在此时,孟万里一声低沉的厉吼。

他的整个人沐浴在真气的辉光之中。

他的肌肤上莫名的出现了一些裂口,鲜血开始流淌。

“昂!”

那条水蛟的内里骤然发出怪异的鸣声,就像是真的有一条龙魂在此时从天而降,落入了这条水蛟之中!

顾留白原本已经掠向比剑台的左侧。

在他的感知里,他原本已经可以完美的避开这一条剑气水蛟的冲击,然而此时,这感觉有些怪异。

他感到自己被一种奇特的气机笼罩,这条水蛟似是牢牢捕获了他的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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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东西?”

“神通物么?”

他可以肯定,这并非沧浪剑宗的秘剑之神妙,也并非是这孟万里的真气所展现的神通,这种气机似乎来自别处,和孟万里无关。

这一刹那他朝着冲谦老道那看了一眼,却只见冲谦老道看着他冷冷一笑。

他顿时有些蛋疼。

这冲谦老道虽然不是玄庆法师,能够在脑子里直接听见话音,但是冲谦老道这见谁怼谁的冷笑也是招牌了,他这一笑,顾留白彷佛也就直接听见了他的声音,“看个鸡儿啊,这玩意你自己搞不定,那就投江自尽了算了,还牛气冲天的挑战整个沧浪剑宗,还大放厥词做什么。”

下一刹那,狂风扑面而来。

那水蛟果然已经牢牢锁定他的身位,呼啸而至。

顾留白直接朝着冲谦老道的所在之处斜掠过去,与此同时,他手中长剑似乎没什么花巧的一转一剜,直接将那水蛟的蛟首割了下来。

蛟首一落,这水蛟也瞬间失去蛟龙之形,一道道水流如腐朽的血肉般飞速掉落,但内里的晶莹的剑气却反而失去了桎梏一般,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顾留白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他浮光掠影般从冲谦老道的身前掠过,这有一半剑气倒是冲着冲谦老道的身上去了。

耶律月理平时基本不笑,神女嘛在外人面前就要有神性,要像庙里头的神佛一样端着架子,最多就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诡异。

但此时她却忍不住抿着嘴偷笑。

冲谦老道不惯着顾留白,顾留白却也不惯着他这个师兄。

人家作弊你也只当看不见,反而冲着我冷笑,让我自己搞定对吧。

那你说不管就不管?

不管我也要引点剑气冲你一脸。

冲谦老道的脸色顿时有点黑。

这剑气对于他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他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这些冲到他身前的剑气,便纷纷凝滞下来,静静地悬浮着。

他身上连明显的真气波动都没有。

彷佛阻拦这些剑气和他压根没有关系似的。

然而也就在此时,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感到了一种特别的气机。

“今夜真是不得了。”

轿子里的王夜狐原本像是精力不济,已经闭着眼睛睡过去了,但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自嘲的笑了笑,“连宗圣宫的冲谦都被扯进来了。”

他前方那名轿夫倒是明显一愣,“李氏做局这么厉害,能用什么法子把冲谦也套进来?”

王夜狐认真的想了想,道:“恐怕李氏是没这个本事,是冲谦自己想踏进这个乱局里头。看来之前我听到的那个传闻或许是真的,那个逆天的堕落观隐道子,可能真的和他们宗圣宫这一对师兄弟,交情匪浅啊。”

冲谦老道冷冷的看着悬浮于自己面前的那些剑气迅速的消散。

他依旧没有去管顾留白。

他还是觉得若是顾留白连这阵仗都应付不了,那他就不配当着长安这么多人说那些个嚣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