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吧。”卢江蓠满目自嘲,“以前我眼拙看不出,可殿下自渠林州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痛苦潦倒,失魂落魄......也是从那以后,殿下眼中再也看不到妾身了。”
说着说着,眼中竟含上了一滴泪,她看向萧延觐,“殿下可还记得妾身嫁到王府前的承诺?”
若有朝一日他坐上皇位,后位就是卢家的,他记得,可他也记得,因为这一句承诺付出的代价。
往事种种浮现在脑海,萧延觐眼眸掠过一丝阴鸷,随即他冷笑自嘲,“我当然记得,那时候我满心仇恨,我心狠纵容所有事发生,不知悔改,方到今日,才知道自己多么离谱。”
清冷疏离的目光看着卢江蓠问,“你可知我说的事是指什么?”
面对此时的萧延觐,卢江蓠顿时没了刚才的模样。
她怎会不知他所说的,那些所有她自以为与她并无关的事,如今在萧延觐眼皮子底下无处遁形,透过他的那双眼睛,卢江蓠好像被窥探了内心,被看的彻底。
看她尽力维持着冷静淡然,但还是被萧延觐捕捉到她那一丝的慌乱。
他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酒,“有些事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自然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我记得我承诺的,但我也不会因承诺纵容你们卢氏,有些话我未对你说过,但与卢贵妃娘娘提起过,但你是聪明人,话就说到这吧,再说下去伤你我夫妻情义。”
夫妻情义......他们二人虽拜过天地,行过大礼,可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又哪来的夫妻情义?
萧延觐的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提点她,如今是夫妻一体,共乘一条船的人,莫存异心。
透过他冷冽的眼神,卢江蓠心中下意识的一颤,接着从凳子上起来,跪到地上,“是妾身僭越了,殿下责罚。”
一杯酒仰头饮下,干脆利落,萧延觐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扶起她,“卢妃打理王府有功,何来责罚。卢相今日问起本王你的近况,若是平日无事,多回卢府走动一下,卢相大概是想你了。”
卢江蓠颔首点头,“是。”
其实这哪里是让她回府探亲,这是将她赶回卢府反省。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卢江蓠自嘲般的冷笑,原来当年宫宴中的惊鸿一眼,便是将自己困于自悲自哀的牢笼,她向姑母求来的婚事,竟是这般凄凉。
她一个相府千金,何至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