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和银雪都看傻了眼,好半天都没回过神啦。
那幅画太大了,画里的猫太栩栩如生了,甚至连猫身上的毛都是一根一根勾画上去的,可见画者的用心之深,想必是非常喜爱画中的猫吧。
不过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画中的猫更像是银雪小些的时候,那时的样子连玄墨都没有见过,陆其又为什么能画出来呢?
事情着实有些诡异,银雪不由得指着画,转头问陆有为:“叔叔,这画是?”
陆有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这是陆其失踪前一个月画的,当时捧着一大幅画回家,我们以为是什么呢,原来还是这只猫。”
还是……这个用词就挺有故事的,银雪忙问:“这是学长养的猫吗?”
“唉!”陆有为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不是,这是陆其从小做梦就看到的一只猫,小时候还吵着嚷着要找来养呢,但怎么样都没办法找到只一模一样的,后来他自己也放弃了,便开始学画画,画的都是这只猫。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只猫情有独钟,但想着这又不是女人,他喜欢就喜欢吧。呐,那个书柜放的都是他从小到大用的画本,里面还有很多那猫的画呢。”
玄墨的眼中已经暗含了怒火,他蹭的一下转过头去,看向书柜的目光像是要把那里的画都烧光一样。
银雪也看往书柜的方向。只见那书柜有整整一面墙那么大,一共分了八层,第四第五层放的是各类书籍,有工具书、绘画方面的专业书、原文书、地图册、旅游杂志等等,而第一到第三和第六到第八层,放的就全都是素描本了。这些素描本放得很整齐,全按日期规整放置,从30年前开始一直到13年前陆其失踪结束。
陆有为颇为怀念地伸手去抚摸着那些素描本,语气中充满了回忆的味道:“以前他从不让我们碰他的书柜,这里的东西都是他自己整理的,绝不假手于人。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这里面画的是什么,直到他失踪后我们才翻了翻,没想到,全都是那只猫。”
他边说边抽出其中一本素描本,话音落下的同时也正好翻开了其中一页,画中的猫跟他嘴里的猫字同时出现,那震撼的程度立马就翻了一倍。
画中是缩小版的银雪,应该是她小时候的模样,不过画中的笔触稚嫩,显然是出自一个生手,但不难看出,这个生手有在努力把画中的猫画好,那画即便不是活灵活现,但至少是诚意满满的。
玄墨越发气闷,随即略有些粗鲁地抢过了素描本继续往后翻看,发现这整本素描本画的果然都是差不多年纪的银雪。他根本没有心情细看,快速翻完一本后,接着又在书柜中随意抽出另一本翻了翻,依然还是银雪。他不信邪,于是在每一层都抽出几本来检查,最后发现,整一个柜子的素描本里画的竟真的全部都是银雪。
这得是多爱才会从十几年时间不断画着同一只猫啊?
玄墨忍着心里即将喷薄的怒意,冷声问道:“学长为什么会一直画这只猫?”
陆有为看着满墙的素描本,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曾经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喜欢猫,后来才发现,他对其他猫非常冷淡,看着根本不像是喜欢,也只有在做梦梦到那只猫,又或者在画这只猫时才会露出愉悦的神色。不怕你们笑话,我们还找过神婆算命呢,神婆说他命中有此一劫,是前世带来的,除了顺其自然别无他法,所以我们才不敢多加干涉。后来发现,他除了画这只猫,也没有其他出格的事,我们想了想,就随他去了,结果这画着画着就画了满满一书柜。”
什么前世今生,如今凡间已经没有真正修道之人,他们又哪来的能力去窥探天机,不过是学着一些皮毛去忽悠人罢了。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时候就是算得准,其余算不准的时候就用别的借口解释,例如什么碰到贵人帮忙化解啦,家里有什么东西让风水变啦,都是骗人的。这对夫妇也是耳根子软,神婆说顺其自然他们就真的放手不管,活该儿子失踪了。
玄墨在心里狠狠吐槽,嘴上还要继续说些戳肺管子的话:“叔叔,凡事过于沉迷都是消耗心神的,他如此沉迷于一只猫,难道你就没想过他是偏执了吗?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受这种心理影响,他很可能会做出正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
陆有为顿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你是说,他的失踪跟这只猫有关?”
这说法怎么那么难听呢?玄墨十分不喜,马上就纠正道:“不是跟猫有关,是跟他心理有关。他小时候还想要找到那只猫呢,这都画十几年了,难道他长大后就甘心只看着画里的猫吗?”
要说陆其为了找一只压根就不存在的猫而失踪,这多少是不合理的。先不说现实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只猫,就算有,十几年前梦见的一只猫,十几年后不得死透透了吗?陆其脑袋再不清醒也应该知道,这只猫是不存在于现实的。但听了玄墨刚才的话,陆有为就有些没底了,生怕自己儿子真的是想猫想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