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坐的很高,可以清晰的纵观全场,将所有人的神态都看的清清楚楚,冷笑着说道:“朕记得,礼部右侍郎钱谦益,月奉乃是三十五石,换算成银两也就二十多两,一年的俸禄约莫三百两,朕倒是想要问问,他是如何积攒下如此丰厚的家业的?”
众官员低着头,不敢说话。
朱由检缓缓起身,冷眼凝视着百官:“正三品的大员,身为国家的肱股之臣,竟然不想着如何报销皇恩,如何为百姓谋福祉,而是想着横征暴敛,过富贵日子,简直枉为人子!”
这是朱由检上殿之后,第一次怒喝,宛若惊雷般在众官员心中炸响!都忍不住身躯一颤,心中不好的预感再次加重。
能站在这个大殿上的,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但一定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里,众人多少也都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们也清楚,朱由检当然不可能是单纯的批判一番钱谦益而已,既然杀鸡儆猴了,效果必然是要达到的,全部都低着头,忧心忡忡,谁也不敢说话。
这时候过于敏感,谁开口,说什么,都至关重要,没有人想当这个出头鸟。
但朱由检既然把他们都聚集于此,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这殿内的文武百官,有一个算一个,哪怕全杀了,都没有一个冤枉的。
按照大明祖制,但凡贪污超过六十两都要剥皮实草,这些人所贪污的数额,怕是几百几千几万个六十两都不止了,别说剥皮实草,就算是三千六百刀凌迟,都不足以消除其罪过。
众官员当然也知道,所以都不敢说话。
如果是以前,他们还会嘴硬一番,但现在的朱由检,似乎根本就不吃这套,谁也不知道,如果触了其霉头,会遭遇什么不测。
既然到了这里,想要蒙混过关,当然是不可能的,还留着他们,他们就必须要有用,否则还留着干什么?
朱由检负手而立,表情阴沉,冷冷开口:“诸位爱卿,你们不会也是如钱谦益一般吧?”
这句话出口,整个大殿内就忽然充满了杀气,仿佛温度都骤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