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季枢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尝了尝，不禁意地说：“还好，晚上和着衣裳倒是一直睡着。”

青儿眨了眨眼，欠身道：“那奴婢便下去了。”

蓝季枢嗯了一声，青儿自顾下去了。

要说之前不累是假的，不过倒也是在这里睡了不少时间。相比等玖橙醒来，才是最累的吧。

“阿允！”

蓝季枢惊地立刻放下杯子，几步便走到了玖橙的床边。

方才才探过玖橙的额头还好，怎么不过吃了一杯茶的时间，她就已是满头大汗了。

蓝季枢拿着帕子轻轻给她擦汗，玖橙呆呆地愣在原地，蓝季枢未说一个字，玖橙反手抓住蓝季枢的手腕，木讷地问：“阿，阿允呢？”

“嘘，”蓝季枢拉下她的手继续给她将头上的汗水擦干净，“你很累了，再睡一会儿。”

“阿允呢？”玖橙抓住蓝季枢的衣领，充得血红的眼睛直直盯着蓝季枢，“阿允呢！我要见阿允！你带我去见阿允好不好？”

蓝季枢一把将她不老实的手抓住反手定在背后，顺势将她整个身子都拉进怀里，“嘘，别闹。”

简单的几个字，玖橙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从蓝季枢的怀里探出个头来，直愣愣地盯着蓝季枢的脸，轻声问：“阿允呢？”

蓝季枢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说：“今天是阿允下葬的日子，我已经让李孝仁和季川上山去了。”

安静，异常得安静。

蓝季枢心虚地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婉转心忧的神色忽而转为汹涌的惊异。这么多年来，她可以活的像个乞丐，她舍弃了很多的东西。尊严、自由、快乐，人性和良知，若是说她曾经不流泪是为了仅存的一点自尊，那么如今泪流不止可是为了唤回的人性和良知？

小主，

是有多少痛苦积累在心中终于得到释放，她抬手不知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咦？这就是久违的眼泪，心好痛，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蓝季枢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将她的脸靠着自己，略过她的唇，手上沾了些红色，“若是想哭，便哭出来，也不必这般虐待自己的嘴唇。”

她倒是想哭出声了，但许久未经历这般事情，她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大哭了。只是心里这般苦闷，说是痛苦或是郁闷都不好形容，总的来说便是有什么在心里堵得慌，想要宣泄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宣泄，但来势太凶，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蓝季枢扶着她的背脊帮她顺着气，玖橙拉了拉蓝季枢，蓝季枢低下头去，听她说：“为什么...我，睡了多久，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傻！”

忍不住的泪水划破天际的明窗，她嘶哑地吼道：“为什么我会连阿允的出殡都错过！”哽咽着，“我......除了杀人，我还会做什么！”

蓝季枢微愣，由着玖橙抓着他的衣襟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