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陆姚手持斧头,堵在门口,仍随着风将躺在地上的汽油桶吹得左右滚动。
“杀了你,一切都可以回归原样了!”陆姚的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起:“怎么样!顾依依,你这辈子休想斗得过我!你和你的孩子就死在这火海吧!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会记得你们!”说完,陆姚从包里掏出了打灰机,举在胸前,故意让顾依依看到,让她感受死亡来临前,什么也不能做的绝望。
陆姚慢慢地一点一点将打火机打出火花,得意地展示给顾依依看。顾依依怀里的孩子哭得很厉害了,整个啼哭声划破海平线,平静的海面开始泛起层层海浪,海浪又一层一层地拍打着岸边,让整个黑夜的空气更加凝固。
顾依依不停地安抚着啼哭的孩子,不露怯色地对陆姚说:“你若是点了火,南倾尘他不会原谅你的,你的心愿就更加不能实现了!”,顾依依像是威胁又像是哄小孩一般地劝陆姚:“你想想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和南倾尘在一起吗?那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呢!”
“南倾尘……”陆姚喘着粗气,她已经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来这里的目的。不过顾依依说的似乎有道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手里为什么又会拿着打火机。
最初目的?陆姚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吼道:“我不知道!”。陆姚一只手抓着头发,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前后徘徊,最后喘着粗气邪笑道:“但是我只知道我要杀了你们还有他,是你们辜负了我!”
说完,陆姚将手上打燃了火星的打火机一甩,扔在了沾满了汽油的地板上。蓝色的火焰随着汽油液体的流向,瞬间四处流窜,不到片刻的功夫整个房子便被火焰包裹着,吞噬着。
顾依依知道自己不能再任由陆姚宰割,她要带着孩子冲出火海,这样她们才有活的生机。对于她而言,不管面临着什么,燃烧着的房子会不会脱落什么火物砸中她,她也还不畏惧,但无论如何,她决不能让孩子出事。顾依依将孩子紧紧地护在怀中,用身体当做铠甲包裹着他,向门口冲过去。
这一刻,顾依依总算能够明白“为母则刚”这一个词语了。小时候的她虽然总是被“羔羊跪乳”“乌鸦反哺”等等的故事感动,但她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明白那些作为母亲的心情。现在她只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孩子活着,自己愿意用生命去换去孩子的平安。
“你们休想活着离开这里!”陆姚提起斧头挡在门口,向顾依依砍去。顾依依护着孩子躲在门口旁的角落里,在这种时候,躲在角落里是最安全。
“我劝你们就好好呆在里面,还能留个全尸!你要是强行闯出来,就别怪我把你们砍得‘六亲不认’!”陆姚守在门口,对屋内大吼,生怕顾依依躲在哪个角落听不见。
顾依依四处张望,将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的几瓶矿泉水上,那水还是当初顾倩来照顾她时买了一大堆,说总有用处。事到如今顾依依不得不佩服顾倩的先见之明。
屋内的火势还不是很大,还可以移动几步,顾依依小心翼翼地挪到那茶几处,扯掉几块沙发上的面巾,然后迅速地将打开那几瓶矿泉水倒在把面巾上,然后用湿面巾捂住自己和孩子的口鼻。最后又回到离门最近的那个角落。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十分流畅。
有了湿面巾遮挡口鼻,阻挡浓烟,顾依依呼吸顺畅多了,她还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趁陆姚一个不注意冲出去,或者等着南倾尘来救他们。顾依依两者都相信,但她每次企图抱着孩子冲出去,都被陆姚给拦回来,陆姚没有砍伤他们,她真正的乐趣就在于让顾依依母子长寿恐惧和等待死亡的痛苦和无奈。
“别再挣扎了!等着死亡之神的召唤吧!”陆姚站在门口任然不肯离开,看着火焰越烧越烈,越烧越红。
屋内的温度随着火焰蔓延得越广而变得越高。火焰映射在孩子的脸上的艳影像阳光下的海波一样,不断浮动。顾依依怀中的孩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升温,变得不安和恐惧,啼哭得更加严重。
孩子的哭声牵动着顾依依的每一分思绪,那撕心裂肺的啼哭简直比在她心上剜一刀还要疼。顾依依终于哭了,不过不是因为陆姚的逼迫,而是因为孩子的啼哭而心疼。
“宝贝乖!你不会有事的,爸爸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别哭了,好吗!”顾依依知道陆姚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现在她只能等南倾尘来,至少这样,她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火焰包裹了整个房子,海风将火焰吹像同一个方向,像一个在黑夜里舞蹈的女子的裙角。南倾尘一路飙车,终于赶到海边,一到就看到这幅景象:顾依依抱着孩子企图跑出火海,而陆姚挥着斧头又将他们逼了回去。
南倾尘心下一沉,连忙下车朝着火房跑去,就像一只飞蛾扑向炽烈的火焰。南倾尘冲过去,将陆姚一把推开,怒吼道:“你疯了!”
陆姚缓过神来抬起头,看清来人正是南倾尘,开始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是你啊!南倾尘,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说完,陆姚的眼神就像变了一样,挥舞着斧头向南倾尘砍去。
南倾尘一个闪躲虽然躲过了陆姚的一斧,但他还没反应过来,陆姚又是一斧,紧接着就是陆姚毫无章法密密麻麻地砍过来。南倾尘手里赤手空拳,只能一味地躲着,让陆姚将怒火发在他身上,免得她将怒火再次转向顾依依和孩子。
“你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