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现在能下令做主的只有他跟云弟,他比云弟大,要担起兄长的责任来。
不能怕,不能哭。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小赵太医是刘医正的亲传大弟子,医术了得,之前那退热药不是都很有效的嘛,你去...”
他指着屋内的下人。
“让赵太医将那退热药再浓浓地煎上一副来,二哥吃了一定会没事儿的,之前没事儿,现在也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小赵太医急匆匆地端来了药,看清二皇子此刻的样子,拿药的碗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小世子,劳烦您。二皇子这样子不成,喉咙不开药喂不进去,待会儿下官按着穴位,您来往里灌。”
陆云起点点头,接过药碗。
叶长风帮忙扶起萧奕靖,小赵太医一边压住他手上的穴位,一边朝陆云起点头,“灌”!
看着一碗药灌进去,还不等三人微松口气,昏迷的萧奕靖忽的咳了两下,将药液呕出大半来。
“去、去端盆凉水来。”
小赵太医不敢抬头看叶长风跟陆云起的表情,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只低声嘱咐屋内的侍从,端来凉水,一遍一遍的擦拭萧奕靖的额头、脸、胸膛跟手脚。
他低头将萧奕靖胳膊上包扎好的白布解开。
经过十几天的治疗,那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已经出现腐烂一般的迹象,伴随着血腥味儿,陆云起甚至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臭味儿。
叶长风刚刚强压住的眼泪忍不住了。
平常舒朗善谈、威武强大的兄长,这会儿人事不知地昏迷在这里,伤口上还泛着死气。
他移开眼。
眼神不敢落在萧奕淮的胳膊上。
他担心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扛不住,直接嚎啕大哭出来。
......
水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盆。
萧奕淮的高热始终没有彻底退下来。
天色渐黑,屋内已然昏暗,陆云起跟叶长风两人静静地坐在黑暗里,看着小赵太医诊脉后的再一次沉默摇头。
陆云起低下头,有些干枯的发丝垂落在肩膀上,肩膀瘦瘦的、薄薄的。
他抿抿嘴,将从肺部涌到喉头的咳嗽咽下,艰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