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眶通红,声音清脆,一番长长的质问出口,四座噤声,针落可闻,只能听见宁母压抑的啜泣。
宁老夫人一张老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张嘴想辩解,又觉得说什么都太过苍白无力,一时间,竟反驳不了宁知墨的质问。
萧芸棠跟萧奕淮同时在心里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小舅舅经历不少,会是稍微圆滑一些的性子,没想到表层精明下,本质上竟是个宁折不弯的刚烈性子。
母妃之所以松口,外祖母之所以委屈求全,不过是先念着他跟阿宝姓宁,为他们做打算罢了。
如今他这一番话出口,算是扯开了那层遮羞布,与宁府撕破了脸皮。
这宁府,他们三人怕是留不得了。
显然,宁如兰也想到了这一点。
“宁老夫人。”
宁如兰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宁家百年传承,的确不易,但这并不是你们纵容罪恶、包庇罪行的借口。
鲁氏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南诀律法的底线,必须扭送至官府,依法处置。
当然,为保宁家上下,她诽谤皇子、侮辱本宫等,会累及家族的大罪,本宫可以看在同是宁家人的份儿上,暂且不与计较。”
宁老夫人脸色难看,但得了宁如兰这句准话,还是勉强点了头。
而鲁姨娘那边早被眼疾手快的老嬷嬷指使着丫鬟们将人牢牢绑住,堵了嘴巴。
听的此言,她当场昏死过去。
宁如兰继续开口,她沉声道,“还有,分家吧。”
“分家”二字一出,宁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她的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不、可、能。”
她恶狠狠地盯着宁如兰,一字一顿地强调。
在本朝,父母健在,若是分家,往往代表着家族不睦、父母不慈或儿女不孝,是会让人议论跟耻笑的。
尤其是在宁家这样的大家族中,分家往往意味着原本家族的分裂和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