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也没想到!小尹子,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她已经回不去了,可你却是实实在在的爱过。既然爱过,当然得用时间去接受事实啊?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他充满敌意的眼光转过去。
眉千骨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不要试图掩盖真心,你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该放手就放手!男人嘛,得有取舍!试着放宽心…”
王尹愤愤不平的说:“你那是活腻了,我和你不一样。她,还有整个正派,我都要一杆子毁了才能翻篇!”
“我不干涉你~只是不希望你走火入魔!说是恨她,可比谁都在乎!想要摆脱却无法改变,这难道不是你最大的问题吗?”
现在王尹思考一番,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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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尹那副迷茫又掩饰不住的样子,眉千骨无奈的摇摇头,决定还是得帮帮他。
“你还爱着她?!”
“没有!”
眉千骨看都没看他,冷笑一句。“撒谎!”
被问得恼羞成怒的王尹忍不住喊了一声。“眉千骨!”
“那你就从现在开始不要再为情所困,想想那帮被连家暗杀的千余教徒!想想秦珂和王也!你不过是为他们报了个仇而已,用得着拿连爱儿标榜自己时刻惦记着她做的事吗?”
眉千骨狠狠得不留余力的痛骂着他。
王尹的心剧烈颤抖,“我没有!”
他不敢承认,他也不允许自己再这样沉沦下去!
他拿起眉千骨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意识慢慢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忽远忽近,缥缈虚无中,陷入昏迷。
“尹儿,睡吧!等你醒来,你就会想通了。”眉千骨将酒瓶放在贡桌上,露出慈祥的微笑,退出祠堂。
也许是太想改变的心驱使,王尹在一夜过后,确实想通了不少。
“爱过的,我不逃避。可她骗我,那就该为之付出代价!”
翌日。
他一人站在高台,看着寨子里的一举一动。
明明这视线落在劳作的连爱儿身上,眼眸里却多了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切。
随着思绪慢慢发散,意识到他这几日来都在欲盖弥彰!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他就不该再以局中人的身份再来看待一切。
他现在是的头等大事只有灭掉整个正派,收复江湖。
得趁现在他们的实力弱的时候,尽数剿灭,不能整天沉溺再过去了!
连爱儿每每在认真劳作的时候,无端惹来一顿毒打。
她默默擦去血,匍匐着又爬起来。
不停的大脚蹬在她的肩膀上,教徒和黑衣辱骂她是青楼里用过的婊子。
连爱儿能看到正带着人从后山下来的王尹,可她见到的不再是亲切友好的面孔,而是无论什么时刻都绷着脸,沉着冷静的状态。
她能感受到天宗遇袭,对他来说压力太大,他在强撑着……
她脸上全身肿块,身上不同程度的出血和青紫。
她捧着哆哆嗦嗦的手臂,准备回房休息。
“大胆贱犯,这满院子的衣服床单要及时清洗!你居然还敢偷懒?我看你是皮又痒了吧?”
监督她劳作的黑衣,抽出腰间的长鞭。
凶狠地朝她咆哮,还不见她说话,背上便是一记响亮的鞭策。
火辣的疼痛席卷全身,她能感受到皮肤又被撕裂的拉扯。
她只能通过大口喘气,来缓解疼痛给她带来的痛苦感受。
她向前扑去,就算是脸埋在土里,也没力气再抬起头。
“我真是怎么给你脸了!贱人,你还敢装死?”
黑衣一把抓起她的头发,拖着她无力反抗的身躯。
一个猛子扎进异常冰冷的水缸里。
任她如何摇头晃脑,拼命的乱抓,脚尖不断地扒拉缸体,也于事无补。
她鼻子酸胀,不断被涌进去的水呛到。
强烈的窒息感,压着胸腔。
惊恐的她不断的想挣开束缚,还没来得及抬头又被压倒水缸底。
她本能的呼吸,又被呛水。
循环往复,直到力竭。
那双大手犹如钳子般的拽着她,她还没缓过来又将她带到另一个地狱。
“你不是很想狂嘛!若不是主上还留着你有用,今日我就代千名折在后山的兄弟,将你踢死在这地方!”
“噗!”
她胸前被踹了一脚,她身子腾空便飞了出去,整个后背撞到了台阶,一口血喷涌而出。
同时身边还传出叮当的清脆声,她缓缓转过头。
一串琥珀色的项链掉了出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捡。
“啊,畜生!”
一声猝不及防的喊声从她嘴里发出,她双眼瞪大,青筋爆出。
“你再骂个试试?”
黑衣一脚踩住她缠着布条的手,狠狠地踮着脚尖慢慢的转。
褐红色的血染了整个石板……
在她最珍视的眼眸里,一抹身影悄然而来。
“原来你还留着它呢?”王尹拾起那条项链,很平常的捏在手里。
“这是我的,你还给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现在是天宗的千古罪人,也是背叛和欺骗王尹的爱情骗子!
她怎么会有资格说,把他送出去的项链再还给她?
“你的?你也配!?”
王尹挑起眉毛,露出三分讥笑,五分凉薄。
冷淡的样子,看不出一丝愤怒和急躁,与他前两天看上去大不相同。
连爱儿瞥看他发笑的样子,有万种呐喊想要宣泄,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直到王尹走到山道上,拿着什么东西往下一扔。
连爱儿才感觉到有无尽的遗憾和悔恨让她忍不住喊出,“不要!不要,不要扔掉!”
心中憋着一口气,无奈又伤感。
草棚马厩。
夜幕降临,经过一系列的折腾。
没想到她居然是被冷醒的,嘴里那种苦涩的味道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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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又被灌了多少瓶药吗?!这里是…又是马厩吗?!”她四下瞅着,借着月光,熟悉的马粪味越发强烈。
她跌跌撞撞的瘸着腿,慢慢挪到马房。
这里只有一座高墙,四匹黑马,壮硕不已。
看着马儿正在吃一种黄色的饲料,她觉得饥肠辘辘。
本想用手去偷些来,没想到脚边就藏着半桶。
她见四下无人,也不在要什么脸面,抱着那木桶便喝了起来。
这是小米粥,吃上去还甜甜的。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热腾腾香喷喷的饭了,这让她完全不顾吃相,恨不得再把桶舔干净。
亥时。
饱腹一顿后,她睡得格外香甜。
却不料被人从后面抱住,一股汗臭味传来,熏得她从梦里惊醒。
脚已经腾空了,她面前还有两个人,同样穿着粗布麻衣,看打扮像是马夫。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干什么?就你这样的娇滴滴的小娘子实不该住在马厩里。不然你跟了我们哥三,保证你吃饱睡暖!”
其中一个瘦高个殷勤的往她身前凑,说完话后,贪婪的咽口水,搓搓手。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干动我一下,你们主上不会放过你们的。”她狠狠得推开他们,喊道。
“哼,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夫人吗?不过是人人鄙夷的罪犯,一个贱婢还敢大放厥词,真是反了天了!”
推搡间,喊叫声。
在安静的寨子里像是炸开了锅。
教徒和黑衣都被几声尖叫吸引,在马厩那边似乎正在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刚有一老妈子准备去救人,身后的黑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硬生生把她拉回来。
“你拉我干什么?这女娃娃再不好也是清白人家吧!”
“你想死吗?你往山道上看看,主上正瞧着呢?谁敢去救啊?”
老妈子听着黑衣的话,朝山道上看去,借着月光确实有一行队伍伫立在那里观望。
“你撒开,真是造孽!”
老妈子瞬间就蔫了性子,摔下手里的木棍,哀叹一声,跑进房间。
连爱儿抓着马棚柱子,“救命啊!滚开!啊~”她正在拼命的挣扎,以往的磨难她都可以忍受,唯独这个她办不到。
嘶吼咆哮辱骂,都奈何不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见他们三人还未将她一个女人制服,他们狠起心,互相指了指。
同时一人薅住着她的头发,双臂,双脚。
瞬间,她就被拽马厩里。
王尹站在山道上目睹了一切,他没有制止也没有干预,因为现在的连爱儿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罪人。
“这是她咎由自取,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