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
屋内焚草香木,茶座上放着檀盒。坐于桌前之人,阴郁至极,心中被某些杀意和欲望野心占满。
双眸暗亮分明,被他看上一眼怕是就要心生胆寒。
沉默的待着,静坐了一夜。
太阳初升时,突有宫中卫兵乔装而见。
“太子殿下,宫中密报。”此人满脸风霜,头戴布帽,一身黑红色麻衣,脚上却不合时宜的穿着官靴。
慕言酌动了眼瞥过,只见他单膝跪地,恭敬的递上一份牛皮信件。
取出内纸,字迹潦草,伴有血腥之气。忽察背面,沁了血。
他皱起眉,身边一阵劲风,意识到危险。藏在袖口的小刀,径直刺进此人喉头,血溅当场。
听到动静的李文浩立即带人闯进来,看见满身是血的慕言酌大吃一惊。
李文浩招呼下人把人处理了,然后问道:“殿下,此人是大内侍卫?”
“不像。”他好似在隐忍中,拿起手里的信件,用力的擦去眼上之血。
他心里约莫觉得此事有异,信上明明写到刺杀成功,可偏偏送来一个小兵,这是挑衅更是背叛。
“宫里有什么动向?”
“回殿下,陈奕回京后,再无音讯。属下多次飞鸽传书,近日来未收到任何消息。”
“看来派去的死士都失败了。”他不愿相信这个事实,长叹口气。
李文浩微眸颤动,此番他不知情。
慕言酌总觉得呼吸不畅,胸口堵着难受。粗暴的拉开衣领,转头望向他,“吩咐下去,即刻回京。”
“是,太子殿下。”领命后的李文浩,带着金陵卫整装待发。
动静惊到了部分人,听手底下的人来报。慕允儿来不及穿外衣,一路跑到码头。来找他,见到了满脸是血的慕言酌,着实吓了一大跳。
“皇兄,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她一把拉住了慕言酌的手臂,焦急的询问。
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冷冽,一掌推开了她的手。“宫中急诏,必须立即回京。”接着径直往外走去。
“皇兄,皇兄!什么事那么着急啊!?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是父皇诏见你的吗?”她皱眉急促的追问,他终于停下脚步看向了她。
这眼里包含了决绝和无奈,她看懂了。心下一凉,显得更加激动了。
这半月以来,她不是没见到朝廷和异族还有天宗的明争暗斗,一直以来她都与他们保持着友好的相处。
她是公主,朝政与她无直接关联。但不代表她不知晓。皇兄是太子,虽无权但至少是储君人选。
她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宫中急诏定是出了问题。
“李文浩!”慕言酌大吼一声。
“属下在!”李文浩从船边跑来,拱手回复。
“本殿下立刻任命你为护国大将军,带百名精卫,驻守海城,贴身护卫于静安公主,除本殿下诏见,永世不得回京。”
“是,末将领命。”李文浩严肃的接过太子殿下拿出的玉令,上面刻有二字。他肝胆一颤,顿时明白了慕言酌的深意。
慕言酌一把拉起他,眼里死死的盯着,又加重了手上的劲,捏了捏他的手臂。随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船。
“皇兄,皇兄!”她在身后叫着,闹着。都被李文浩拦住了,任她如何挣脱,也改变不了局面。
“哥,哥~你回来!哥~”她眼睁睁的看着慕言酌登上了船,离她越来越远。满怀着担心和不舍,不顾形象的喊叫着。
听到允儿的呼唤,慕言酌冷漠的转身,一瞬间美眸流光转动,薄薄的水凝在红色的眼眶里。
如今朝堂已是四分五裂,内忧外患了。他也不想她回去当个傀儡公主,此次回京必定九死一生。
不管她是否知道内情,终将难逃厄运。他这是在赌,赌他命不该绝,也是在赌李文浩的忠心。
许是太过激动,她哭得撕心裂肺,又被他人拦住导致急火攻心,肝郁气滞。竟然在李文浩怀里晕了过去。
午时三刻。
“哥!哥!”她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从床上弹起,这一次是哭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