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智叹了口气,从床上光着脚走了下来,一屁股坐到楚修礼面前,随口吩咐屋里的太监:“给我倒杯水。”
楚修智有番邦血统,虽然在京城土生土长的长大,却不爱和天府国的多数中原人一样喝热茶,他屋里伺候的人早已习惯。
倒进杯中的白水只有点点余温,楚修智一饮而尽:“你想问什么?”
楚修远看着楚修智大早上的就喝冷水,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开口说道:“昨天你送馨蕊回府,跟她说什么了?”
楚修智撇了撇嘴:“蕙心郡主那么个天线似的人你也舍得说教,人家怒气冲冲的,还不兴我过去安慰安慰了?”
楚修远沉着脸色:“她当真生气?”
楚修智嗯了一声。
楚修远皱着眉说到:“可我确实觉得,她用府中亲人的死来说事确实不妥……”
楚修远自己动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哥,别人家里的事,你我都不了解全貌,为何妄自评价?”
“这天下不是每一对兄弟姐妹,都像你我二人之间如此和睦,大哥可听说过民间一句话,嫡庶生来就是仇人?”
“就说赵馨芙是如何与咱们六弟勾搭上的,那场登山会你知道吧?别人家都是一人代表参加,只有赵家,两个女儿都去了。”
楚修智此刻眼里不见丝毫困意,继续道:“其中必定有人是跟随而去,大哥,我问你,如果换做是你组织了一场贵女云集的登山会,而对于当时只是二品尚书的赵家,你会邀请一个相貌平平的嫡女,还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庶女?”
“而赵馨芙就是在那次登山会勾搭上六弟,有了身孕。”
楚修智看着楚修远,满脸的似笑非笑:“大哥知不知道,明明是赵馨蕊被邀请,和六皇子勾搭在一起的人却是赵馨芙,这代表了什么?”
“一个嫡姐利用自己庶妹的恩宠,夺走了这个庶妹看似唯一有可能翻身的机会……如果赵馨蕊真的只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庶女美人,大哥,你猜赵馨蕊被夺走了身旁的皇家贵人,她的嫡姐和嫡母,接下来会如何对付她?”
“大哥还觉得,赵馨蕊利用赵馨芙的死来打击六皇子,很过分吗?”
楚修远紧抿嘴唇,半晌才开口:“那如果是你,该当如何?”
楚修智低着头,指尖摩梭着杯沿上的纹路,轻笑了一声:“我和她一样,忍受不了这种背叛,却未必会有赵馨蕊敢于皇家人对抗的勇气。”
楚修远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我真的做错了。”
楚修智意味深长地看了楚修远一眼。
“有时知错也未必还有机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