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灯如豆。
马文才躺在他那半边儿床上,脸对着书墙,寤寐求之。
一会儿后,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书墙,寤寐思服。
一会儿后,再转过身来,脸对着书墙,琴瑟友之。
一会儿后,复转过身来,脸对着书墙,钟鼓乐之。
如此反反复复,辗转反侧,满脑子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不行,马文才“腾”的坐起身来,手一伸,开始拆墙。
三下两下的,床上的书墙便被他拆干净,搬到了地上。
这下,这床看着舒服多了。
也对,这本来就是床,又不是书架,看着那书墙,自然会不舒服了。
马文才点点头,对,就是这么回事。
他侧身躺下,脸对上谢道颖的脸。
谢道颖依然睡得香沉。
马文才从前嫌弃她睡得太沉,被人抬了扔进猪圈都不知道。
但他现在就喜欢她这般的睡眠状态。
如此,他便可以看着她入眠。
看着看着便觉得,世人真是眼瞎,她哪里雌雄莫辨了?她哪里凶悍了?她分明就是一个女娇娥嘛。
想到入学的第一晚,马文才忍不住地往她身边凑了凑,等着她的胳膊伸过来。
脚也伸直了,等着她的脚搭过来。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后,谢道颖她翻了个身,背朝着书墙,哦不是,背朝着马文才,睡得香甜。
马文才下床,绕到她跟前,伸出手去,手动替她翻了个身,又让她面朝着自己,然后熄了灯,上床。
两人面对着面睡觉多好,可以互相照应。
不知多久之后,马文才渐渐有了睡意。
他刚闭上眼睛意识下沉之时,一只胳膊搭上了他的胸口,接着,一条腿也跨上了他的大腿。
黑暗中,某人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