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罗从卫生间出来，总觉得恍若隔世。

就像是从监狱里刑满释放的犯人，面对自由的世界忽然无所适从。

太久没跟人对话过了，脸部的肌肉有些僵硬，她一边按摩揉揉自己的脸，放松口轮匝肌，一边低着头走。

该死的，人还是太不能脱离人群，太长时间没有跟人交流过，脸上的肌肉就像打了玻尿酸似的，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一不注意撞到了个人，她下意识道歉：“不好意……”

“嗨！颜罗！”欢快的打招呼声从头顶传来，颜罗一抬头，一口亮得反光的大白牙几乎闪到她的眼睛。

“哦豁哦豁哦豁。”学习姬幸灾乐祸的声音从系统空间传来，“修罗场了吧。”

颜罗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碰到苍术，从那个知道苍术一直都喜欢她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没见过了。

她脑子里还全是魔鬼训练的一个月，就连眼神也像极了K85的一双死鱼眼，冷冷淡淡。

苍术被她双眼的冷淡吓了一跳，眼底的惊喜和期待化作担忧，“怎么了？”

“你很累吗？”

“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是我爷爷他们为难你了吗？”

一大串的问题。

颜罗：“……”

颜罗当然不会说她是控制不住自己僵硬的面部表情了，使劲揉了揉闭着的双眼，试图通过这种动作来放松一下肌肉，转换眼神。

苍术还以为她哭了，急得手忙脚乱，把手足无措表现在了全身，想碰碰安慰她又不敢，又缩了回去。

“果然是我爷爷他们欺负你了对不对？你别哭啊，我带你去讨回公道去。”

颜罗总算能把死鱼眼转变成稍显善良的眼神了，一抬头就看见急得团团转的苍术，眼眶甚至还红红的：“？”

“你怎么哭了？”她纳闷道。

“你、你没哭啊。”见到她眼底清明一片，苍术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有几分尴尬，磕磕巴巴回道。

“我没事我哭什么？”颜罗眯起眼睛，狐疑的眼神在他的脸上流转打量，“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苍术在她强烈的眼神下强装镇定，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