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呆呆地仰头看着他,怀里抱着小本子和笔,表情呆滞又认真,路明非心中一酸。他忽然觉得她像是一只抱着坚果的红松鼠。
红松鼠一生都在想找到那棵能庇护她的橡树,她找啊找啊找啊找,终于在精疲力竭的时候有个无花果树说小松鼠你别找了来我这里吧,红松鼠开开心心地上了无花果树给她准备的树洞。可没多久无花果树就把红松鼠赶走了,这么做的时候那棵树说松鼠松鼠你走吧我们不合适,树洞里探出一只小狐狸的脑袋说是啊是啊这个树洞其实是我的是你霸占了它。
红松鼠没有做错什么,可是她哭的很伤心。因为她已经没有想要找到橡树了,无花果树也很好,可是连无花果树也不要她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我是个渣男我十恶不赦我罪该万死,”路明非摸摸眉毛,叹了口气,“绘梨衣我不想骗你,可是我没办法把这种事情告诉你,因为那……”
他这么说的时候心中一动又想难道现在不残忍吗?不,现在更残忍。路明非有些烦躁,可是绘梨衣把小本子举给他看:“我还和诺诺姐一起打过游戏呢。”
路明非茫然地抬头,这时候信号灯变化,法拉利缓慢地静止下来,他侧头去看绘梨衣。
女孩好像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心事重重。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放空的时候眼睛也很干净,想事情的时候眼睛便起了一层雾。
她一句话都没有追问夏弥和路明非的过往与现在,好像那个已经抵达东京的情敌根本不存在,又或者并不在乎。可是绘梨衣怎么会不在乎呢,和路明非相关的事情她当然会很在乎啊。
正在路明非已经放弃挣扎心想爱怎么样怎么样累了毁灭吧的时候她居然略过了夏弥,反而谈起了诺诺。
“师姐……”相比师姐,路明非更希望绘梨衣和他继续去聊聊夏。
他可以坦然地和任何人聊起自己曾经喜欢过诺诺甚至现在心里也还藏着那抹光的事实,可是他没法在绘梨衣的面前这么做。
路明非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与绘梨衣的初见与相拥其实原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一个贼心不死的衰仔的错觉。
“明非你可以也说说诺诺姐姐吗。”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
“我以前很衰的,不像现在,穿萨维尔街手工定制的西装戴世界时的腕表,那时候我连一双皮鞋都买不起,有一次有人欺负我是师姐救了我,所以很感激她。”路明非抹去了很多细节,但他虽然不说却并不代表不记得,相反他记得很清楚。
有些人经历过无助的事情就会一直记得,路明非就是这样的人,他会铭记那种无助感,他原本就是个偶尔会发狠会发疯的人,后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不过是咬着牙在发狠而已,总得有些精神上的支柱他才不会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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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不起萨维尔西装和世界时腕表的明非我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