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野双手揣在西裤兜里,挺胸走过来。
“在想什么。”
我抽烟的动作一顿,“罗阎良今晚会怎么样?”
许牧野淡淡说了两个字,“会死。”
小主,
“我给过他机会,他不要。”
我吸了吸鼻子,“真可怕啊。”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看罗阎良还是看一座大山一样,只能仰望。”
“敢跟他作对,但也小心翼翼从来没想过杀他,我承担不起杀他这样一个大老板的后果。”
许牧野嗤笑一声,“你装什么小白兔。”
“你不是没想过杀他,你是没机会。”
身后传来一声响动,张汉北提起一个包,朝许牧野点点头。
随后两个人跟在他身后,消失在夜色中。
这是我办过最简单的事情。
“罗平,人都是命一条,真到要死的时候,死个大老板和死个乞丐没什么区别。”
“难不成乞丐一枪死,是个老板就需要多几枪啊?”
“战场上小兵脑子被子弹钻进去还活得好好地,将军被车一下就死了。”
许牧野手从裤兜中抽出来,“死亡是所有人,真正得到公平对待的机会。”
我眯了眯眼,“死亡是平等的,但杀人却不是。”
“从古至今,没有什么比杀人更能彰显权力,只有拥有权力的人才可以夺走别人的生命。我们这些不是掌握权力的人杀人,真的没有后果吗?”
许牧野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
半小时后,一声巨大的响动传来。
不见火光,只听得见爆炸声。
罗阎良,当年指着我鼻子问我,知不知道契诃夫是谁那人。
这样一个,让我曾高山仰止的大老板。
没回得去黔州,也不在粤省。
在这两省中间的湘省,被矿上存放不当的炸药深夜炸死。
给出的理由,如此滑稽可笑,甚至这个理由,都是对死去的他一种嘲讽。
罗阎良,客死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