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上衫越这坦然的话后,路明非不禁大怒。
“怎么说话的?没有集体责任感的东西!”
路明非怒斥道。
“你就是这么当霓虹金的?你对得起自己前任影皇的身份吗?”
“什么影皇不影皇的……我早就从蛇岐八家里润出去了,这么多年来我又没领他们的一毛钱工资。”上衫越懒洋洋地说。
“再说了,谁是霓虹人?其实我早就是法国人了。”他冷笑一声。
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家伙身上透着浓郁的拉面气息,头发稀疏眼角下垂,略微有些贼兮兮,很难想象多年前这家伙高高在上统御蛇岐八家的模样。
“啊?”路明非一愣。“你指的不是现在的那批尼格法国人吧?”
“那是农具!农具算人吗?”上衫越怒道。“我指的是老字号法国人!根正苗红的那种高卢老爷们!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里黑了?”
“呃呃,我不好说。”路明非说。“按理来说这种时候我应该回你一个看看你的,不过我实在是不想看看你的,这个就算了吧。”
“不过你一个霓虹的影子天皇,突然说自己是法国人,总要拿出点证据吧?”
路明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上衫越。
“你举手投降……你行个法国军礼我看看。”他说。
“八嘎呀路,怎么说话的?”上衫越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说。
“我们法国人在你眼中就是只会投降的人吗?在你的刻板印象里我们法国除了军礼还有什么?”他问道。
“还有嘿人。”
路明非坦诚地说。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上衫越无奈地叹了口气。
“昂热之前没告诉你吗?其实我是个日法混血来的。”
“我的父亲是蛇岐八家的前前前任家主,上三家仅剩不多的男丁,我的母亲是法国人,是一位修女,我小时候是在法国长大的。”
“以前我是霓虹人,但是现在的我是法国人,我没有理由为霓虹和蛇岐八家陪葬,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我的故乡在法国。”
“现在你来了,我把夜之食原的情报告诉了你,接下来我就可以回法国了,去看看我妈妈当年呆过的修道院,在那里死去,举行葬礼,躺在棺材里听他们给我唱安魂弥撒。”
路明非看着面露憧憬,满脸轻松的上衫越,不由得想到……看样子这老东西还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走不了了。
昂热那个老登估计是怕他摆烂,也故意没告诉他这件事。
路明非暗暗叹息,昂热这老东西真是太坏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上衫越这话说的其实也没啥毛病。
就算是在小区里当保安也是这样,要是真碰上什么杀人狂徒在小区内挥着菜刀随机挑选倒霉群众进行切割,难道身为保安的你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阻拦?
一个月三四千块钱的工资,你跟谁玩命呢?
所以当上衫越说出他的摸鱼发言后,路明非也无法再苛责他了。
毕竟当保安至少还有包吃包住,上衫越却领不了一点工资,只能天天在这里拉拉面。
。
。
。
上杉越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源稚生,此刻的源稚生正和源稚女坐在一起倾听他和路明非的对话。
他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向面前如帘的雨,沉默了很久。
“很多年里我都在想没有人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今天居然忽然有了儿子。”他笑笑。
“不过说实话,我真的希望你们从没有存在过,这样世界上就再没有人继承那种疯狂的血液……从感情上来说我并没有期待过你们兄弟的出生,你们两个对我而言都是不该出现的东西。”
他神情冷漠地抽着烟,说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说话。
源稚生和源稚女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保持沉默,而路明非也懒得参与到这父子三人的婆妈剧情中去。
“搞什么东西?你们不会是要在我面前表演什么父慈子孝之类的东西吧?”路明非在心中暗暗吐槽。
正当气氛陷入沉默的时候,拉面摊子上的电视开始播报新闻了。
“现在发布东京气象厅的暴雨预警,今夜东京都地区的降雨进一步增强,局部地区的降雨量预计将达到每小时200毫米,海水大幅上涨,这是东京百年以来最密集的降水,请诸位居民减少外出,暴雨和潮汛灾难预防计划已经启动。”东京市政府的新闻发言人神色严肃。
“请受灾区的大家在家待好,救援人员已经前往大家所在的地区。”
路明非抬起头,看着暴雨打在那些近百年历史的木质和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