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奋力挣扎，却又硬气无比的百兽海贼，库赞问出了他心底最大的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不投降？”

“凯多对你们来说，有那么重要？让你们连放弃自己的生命都没有丝毫留恋，他给了你们什么？！”

听到这话，百兽小队长挣扎的幅度一下子小了很多。

他脸贴着军舰甲板大口喘着粗气，眼球却是向上盯着库赞。

“你想知道？”

库赞见他似乎可以沟通，便挥了挥手，让海军们松开对他的压制。

一众海军听从库赞的命令，在将百兽小队长的双手铐起来之后，便迅速分散到了左右两边。

百兽小队长挣扎着坐起，靠到了军舰桅杆上。

他侧过脸，吐出一口满是泥浆的口水，抬起头，一脸嘲讽地看向库赞。

“你想知道我就说？你以为你是谁？”

“你说什么？！”

库赞微微皱眉，甚至他本人都还来不及发话，旁边一名海军就直接用枪托砸在百兽小队长的侧脸。

砰地一声轻响，百兽小队长张嘴吐出了一口血痰，外加一颗后槽牙。

“老实回答库赞少将的问题！否则让你死都不得好死！！”

暴躁海兵如此呵斥着，百兽小队长却仅仅只是满脸不屑地呵呵两声，又重新靠到了桅杆上。

如此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声，顿时让暴躁海兵忍不住想要再次施暴，但关键时刻库赞制止了他。

“一昧使用暴力没有意义，他连死亡都不怕，你打他又有什么用呢？”

说罢，库赞看向百兽小队长。

“我确实很好奇。”

“欺诈、背叛、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这些才是你们海贼之间相处的模式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人都自愿为了凯多去死？他给了你们什么，让你们这么信服他？！”

闻言，百兽小队长见库赞态度确实诚恳，加上他觉得这本身并不是什么秘密，以及，还有一点点向海军炫耀的心理作祟。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道：

“凯多船长他赐予我们的东西，不过是你们这些光鲜亮丽之人生来就有，我们这些底层下贱之人生来就没有的东西。”

“什么东西？”

库赞疑惑，什么东西是他们这些人生来就有，海贼们生来就没有的？

尊严？善良？还是正义之心？

百兽小队长看着库赞的表情，一眼就知道他绝对想错了，于是半带嘲讽又半带认真地开口说道：

“可以养活全家人的土地；不会被夺走被伤害的家人；可以填饱的肚子；可以穿暖的衣服；以及只要努力，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升到更高的职位；拿到更多的薪水！”

“凯多船长给了我们这么多，而我们需要为他付出的，不过是区区一条烂命罢了！”

“甚至，就算是在我们死后，我们的家人还能够享受到船长给予的优待！”

“以上这些，你们这些人生来就有，但却不愿意分给我们一丝一毫！！”

百兽小队长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我才不管凯多船长他到底是好还是坏！毁灭贵族究竟是错还是对！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所想要的一切，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给我！但是凯多船长他给我了！！”

“他给我了！！我把自己的命交给他！！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一句话，百兽小队长几乎是用出了毕生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呐喊出来。

听着他似乎要震碎所有人耳膜的呐喊，库赞沉默了，周围的海军也同样沉默了。

良久，一名海军颇有些自嘲地嗤笑道：“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们也不是全部都有，顶多也就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

“是这样的吗？”

闻言，百兽小队长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他脸上露出了恍然、骄傲，乃至掺杂着幸福的微笑。

“原来凯多船长给我们的，比你们能得到的还要多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更没有理由背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