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杀我的时候,自己也从来不会那么对我的呢?”
说这话时,原本语气阴森森的,想要吓一吓岁妤,却在看到她紧紧咬着的下唇瓣时,越说越柔和。
到了后面那半句话,已经是接近诱哄的语气了,换句话来说,意思是:“你对我凶我才会这么对你凶的。”
不然……他舍不得。
岁妤抬手,皙白的指尖摸索着牵住来“人”的,再一点点十指紧扣,将自己的下颌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哪怕是冷,也颤着身子往他身上靠。
“我想看看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哥哥。”
思索着喊出这个基本不会出错的称呼,岁妤的羞耻感加重,耳尖瞬间就从刚刚被冰冻过的惨白变成粉色。
意外发掘出些许害羞能起到的作用。
孟生云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那句“哥哥”在他耳畔挥之不去,缱绻勾着他一点点从水里挣扎爬出来。
就连脚腕上缠着的锁链都变成了最香软的水草,而他,是只吃草的鱼。
只有七秒的记忆,只要被岁妤这么一哄,拿着水草在眼前晃一晃,还是这么没出息的什么都忘了。
原本想要狠狠报复回去的心思,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对她的想念。
以前她从来不会这么乖乖软软地抱着自己的,也不会说想看见她。
通常说这话的,都是他。
所以……她其实也在后悔是不是?
后悔脑子糊涂做下错事,却再没有弥补的机会。
只能日日夜夜思念着他,才会在见到他的时候,压抑不住欣喜,哪怕被冷得难受,也仍然想要看看他。
想通了一切的孟生云手上力道变得轻柔,动作熟稔地给岁妤揉了揉腰上的那点淤青,心疼的意思很明显。
岁妤唇角微不可见地勾起,转过身,小手摸索着找到他的脸,在手上透明水珠一颗颗凝成、顺着指尖滑落时,泪珠子也滚滚而下。
“疼吗?”
“不疼,很快就窒息了,窒息了……就没有知觉。”
只是很难受,水草随着水流灌进喉咙里的感觉很难受,眼睛耳朵都被水压着往里缩的感觉也很难受……
但——那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