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会很疼,依然不会将所有危险推给旁人,对一切怀着赤忱之心,又足够聪慧。
早在她做噩梦越来越频繁时,谢晟之便发现,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身上存在的异样了。
那些无知无觉间被抹掉的过往,淡化的记忆……
可他没想到,杳杳会那样决绝,那样坚定地喝下苦药,瞒着他自己一个人扛下这些苦痛。
“别哭。”这下变成岁妤安抚他,环住男人的脖颈将他拉下来,紧紧抱着他。
谢晟之的泪濡湿了岁妤的半边衣衫,哭腔浓重,包裹着害怕和不安,“我好怕,好怕你……”
在感受到那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时,谢晟之只以为又是寻常那样的“惩罚”。
但阵法闪烁不稳,近乎快要干涸的那些血迹,都让谢晟之跪倒在地,差点恐慌到心脏骤停。
手腕上一刀接一刀地割下去,鲜血像是流水一般涌入阵法图案之中,又顺着看不见的地方渗漏消失。
左手没了地方下刀,那便接着右手,右手手筋几乎被割断无力,那便用嘴咬着刀柄继续。
反正他不会死。
就算自己流的血已经是一个人正常血量的好几倍了,除了伤口、除了噬骨的疼痛,他没有半点要死的迹象。
但杳杳不行,她会死的。
梦中她躺在自己怀里,被巨石砸落的几乎辨不出面容的样子,谢晟之不敢忘。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阵法图案渐渐稳定下来,依然被鲜血包裹着,模仿着心脏的跳动速度一张一缩。
谢晟之才发现,它跳动的速度,过于缓慢了。
连扇自己一巴掌的力气都没有,谢晟之跌跌撞撞骑马冲进福满楼,推开门见到岁妤软软倒在自己怀里的那刹那,他连呼吸都忘记了。
脑子一片空白,甚至眼前都是黑的,看不见岁妤的脸,瞧不真切岁妤的情况到底如何……
裴璟瞮接过岁妤时,耳间的嗡鸣声几乎将谢晟之淹没。
只能像行尸走肉一般跟着动。
........
感受到谢晟之心间的恐慌,岁妤将他抱得更紧,指尖揉捻着他的耳垂,“我没事了,谢晟之、夫君,我没受伤。”
埋在岁妤颈间,温度在二人之间互相传递,轻易便能慰藉受伤的心。
等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谢晟之堪堪回归的理智才能让他问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