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暄睨眼看自己不争气的弟弟,长身玉立,一派君子之风,却没正经回他,“听池墨说你今日湿着走回去的,也不怕伤口化脓。”
他这个弟弟,对外人狠厉、手段绝不留情,可面对家人,总算还是有着这个年岁正常的幼稚。
不过那点小心思,还故意撕裂伤口来达成目的,裴璟暄都不稀得说他。
太过时。
“杳杳已经和谢晟之,你的心思……”
裴璟暄不是没阻止过定亲,但不知为何,原先纳采都要长达数月之久,可偏偏这回像是被什么催着赶着似的,结亲的速度大大超过裴璟暄意料。
那极为难得的雁都轻易被室内长袖善舞的谢晟之猎得,还分毫不伤及毛发。
到底还是没能阻止。
裴璟瞮蓦地一僵,平静神色之下是压抑不住的疯狂,“我有什么心思?自是杳杳心悦谁,谁才出局。”
“她已经成婚了。”裴璟暄满是警告,试图将自己这个弟弟拉回正途。
裴璟瞮轻飘飘觑他一眼,满不在乎:“成婚又怎样,和离不是难事。”
这样一激动,衣襟之下掩盖不住的刺眼红色便透了出来。
“好,这事容后再议,我也从来都管不得你,先下去换衣裳,手是不要了吗?”
裴璟暄差点被他给气死,但好歹是自己阿弟。
人心都有偏向,更何况那偏向的人还受着伤,唇上被硬生生咬出血色才掩住那点苍白,裴璟暄纵使再想劝阻,也不能了。
“若你有意,也得看杳杳的心思是在何人,只一条,绝不许伤她分毫,更不许威逼,不然不用祖母说,我就把你打出裴府。”
避着房内的人,裴璟瞮换好药回来,正巧便是用膳的时候。
膳食被传唤上来,满满摆了一大桌,姗姗来迟的裴国公才紧赶慢赶,在外面推了自家这两个儿子一把,跟在后头到里间落座。
席上免不了朝夫人赔罪,拿出从街上买来的各种小玩意儿,个个都有,绝不厚此薄彼。
盛老太太装作没看着小辈们互换礼物的小动作,饭用完后,柔柔笑着开口:
“快要祭祖了,你们小年轻多出去玩玩儿,最近不是有灯会祈福嘛,怀瑾、子澹,你们带杳杳几个出去好好玩玩。”
说着还担忧地看眼裴璟瞮,“怀序身上伤没好,不然……”
“祖母我没事,杳杳和婠婠都去,到时候人多,我怕她们乱跑。”裴璟瞮坐直,煞有其事地讲明缘由,一位好兄长的形象跃然而出。
裴璎觑他,抬头看天避免自己笑出来,扯着岁妤的袖子,“我阿兄是不是脑子有病?”
夜间街上人再多,加派些人手护着不就成了,还找这么个立不住脚的理由,简直是埋没了他裴小将军的名号。
不会是一刀砍在肩上,但是连带着伤了脑子吧?
裴璟瞮黑脸,“我听得见。”
谢晟之垂眸浅笑,桌下与岁妤十指紧扣的手不自觉便缩收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