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陈柏珊陪她,她狠狠还在心底怨他。
怨他的心难琢磨;
怨他让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宁幼恩攥着手心,小步靠近,“你给了他们多少钱?”
“一千。”
是一千万,是整整一千万,是拿了周承忠承诺过的一半价格,他们才肯放过她。
“她砸伤我,你不管?”
周赫轻掀眼皮,瞧她反应。
小白眼狼没让自己失望,哭腔问他,“那你为什么不躲?”
“躲什么,砸了,她才清醒,没关系了。”
周赫眉宇间全是淡泊之意,似乎宁幼琳,只是在他生命中挂了长达八年的未婚夫妻头衔而已,不曾真正遗留过什么一样。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本该与他结了未婚姻缘的人,他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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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躲会受伤,会疼。”
宁幼恩说着,眼睛又红了。
周赫握她手腕,将人扯近面前。
摩挲她脉搏,眼神直白,要她坦白,“谁疼?”
“你疼。”
“谁心疼我?”
周赫眸色温利了些,看得宁幼恩心口一浮一沉,缓和不下。
像在变相逼着她,要承认些什么一样。
她眼睑轻颤,骗不了自己,“我心疼。”
“会心疼我就擦药。”周赫指腹没移开,洞察她的心跳。
可宁幼恩就是绕不过早上那个坎。
他在沈之晴面前更换衣物,两人一递一接,她杵在一旁,格格不入。
不是和沈之晴很要好了吗?
干嘛缠她擦药。
脚踩两船很好玩。
用情不专。
她憋气,又难过,“周总,我只是个实习秘书,给您擦药不太好,还是等您未婚妻亲自来吧。”
酸里酸气,别别扭扭。
着实听在周赫耳里,愈加心情舒爽。
【周赫哥,幼恩一直在偷偷暗恋你!】
【要不是叶书桉那晚在酒吧整个喝醉,还真挖不出这天大的秘密来。】
【八年了哟,情窦初开的年纪就落下的根啊。】
“还说自己不是小白眼狼,给你出钱出力,换一身狼狈,你就这样对我?”
周赫扬下巴,故意控诉。
宁幼恩痛楚难受。
压着胸腔不断挤胀的情绪,是抱歉,是愧疚。 在蜡笔小新的平凡生活
最后还是软了声,“哥哥,我给你擦药。”
“不喊周总了?”
“这里没人。”
她一改方才的别扭劲,温顺,乖巧。
周赫看着,心软了一片。
听惯了她喊的哥哥,周赫确实便不想再听其他称呼了。
周赫长她五岁,在十九岁那年。
陪周老太登山拜佛的时候,遇见小小的她。
当时给十四岁的她,搭了把手。
她为自己心动了八年,是这样子的吗?
崇拜他,临摹他画作,跟着学建筑,爱屋及乌的表现?
周赫凝着她的眉眼,思绪万千。
从一开始的替身蓄谋,宁幼恩,你几分是虚意的欺骗,几分是你真心的爱恋?
把第一次给自己,心甘情愿的吗?
宁幼恩拿着沾药水的棉签靠近,身前毛衣上的小风车在转了半圈。
周赫注意,“谁送的?”
女孩顿下指尖的动作,虚虚抬眸。
担心他乱猜,果断小声道,“是赵雪姐早上送的。”
周赫饶有兴趣地端看了会,抬手,勾起她一缕垂向脸侧挡视线的秀发,别过耳后。
将她那张精致小巧,不修粉黛之色的干净面容,深深望进眼底。
周赫声音缱绻,温热,“开心吗?对你好的人,一直有。”
宁幼恩听了,鼻子则是酸的。
对她好的人,一直有。
叶书桉,陈柏珊两兄妹,还有表面对她不冷不热,实则很暖心的赵雪。
只是在这些人之前,周泽惠用了极致的手段,全挡到了外面。
“嗯。”她闷闷应了声,继续专心涂着药水。
烟灰缸那一下一定砸得很准,很疼。
淤青的中间,明显是最重的,凹了一点点皮肉下去。
棉签拂过,周赫肌肤微微颤动。
是摩擦的痒,还是疼?
她捏稳棉签,尽量不弄疼他。
宁幼恩弯着腰,松散的毛衣领口,倏地露出一条耀眼的银丝链。
周赫目光巡视,忽而抬起的手,落在衣领处,扯落。
她惊乍,捂住心口上方,棉签顺势掉周赫西装上。
大口喘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