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个月才能进城一次,美丽姐如果等不了……”
林听晚把大团结递过去,现在是卖方市场,她手里有货不愁没人买。
许美丽后退一步,“我不急。”
林听晚把钱收起来,准备走。
许美丽拉住她,“你早上吃了粉条,家里还有吗?”
“没有……”她手里的粉条已经不多了,不想再卖。
林听晚告辞后去副食品商店买了两份油盐酱醋,在烟酒柜台流连了一会儿,悻悻然离开。
她没有酒票,买不到茅台酒。
也没有烟票,只能买不要票敞开供应的阿尔巴尼亚香烟。
两毛一盒,以前常听二舅说这种烟有股臭脚丫子味儿。
沪市天山香烟和阿尔巴尼亚香烟很像,还没有那股怪味儿,回头让林姑父买点儿。
林听晚买了十包香烟,把油盐酱醋留下一份。
带着给老太太准备好的粮食赶去的时候,发现她像坐雕像立在刚才的位置望着前面的马路。
老太太看到林听晚眼里才有点活气,视线落在林听晚自行车后座有点鼓的麻袋上,长松了一口气。
“奶奶,我给你换了10斤玉米面,10斤粉条,1斤鸡蛋,油盐酱醋,回头我再照这个标准给你送两次。”
老太太哽咽点头。
林听晚把粮食送进厨房时视线扫了一圈。
离开老太太家,骑车经过一个斜坡,趁着无人把昨天就准备好的大麻袋拿出来放在后座上。
三只脑袋露在外面的鸡一边打量这个世界,一边啄麻袋破损的地方。
两只露头鹅换了地方,有点呆呆的。
林听晚把车支在路边,端着一饭盒还在冒热气的酸菜粉条汆白肉泡米饭,蹲在马路牙子上吃。
一个中年男人从对面走过去,在十米开外折回来,站在林听晚面前五十公分的地方打听。
“小同志,你饭盒里的粉条在哪里买的?”
“我自己做的。”
“小同志家里还有没有多的,我可以拿粮食,票据或者别的换。”
林听晚盯着他看。
这丫头防备心很重,男人把工作证掏出来,翻开递到林听晚面前。
“我叫邵远山,在铁路局工作。”
林听晚确定工作证是真的才点头,约定半月后这个时间在这里交易十斤红薯粉条。
邵远山兴冲冲离开。
林听晚收拾起饭盒,骑车去约定的地方和顾嘉卉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