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芝摆手,“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哪里能让你干活,你先坐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了。”
许嘉恒的双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
这个家里所有人都有事情可以做,只有他,像是个客人一样。
就连徐瑞芝对他的态度都客气了很多,像是对待一个不是很熟悉的朋友。
沈舒禾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走过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让他们忙就行,你自己在家里还不够忙的,先喝口水吧。”
说来,最近单位里每个部门都很忙,大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像是之前那样吃吃喝喝的放松过了。
秦知愿最近更是学习外语学习的快要废寝忘食了,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手里捧着的都是那本外语字典。
许嘉恒没有接过那杯水,他抬起头来,看向沈舒禾的目光有些复杂,那是说不清的情绪。
沈舒禾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他这个眼神,她好像在江砚身上也见到过。
她放下了手里的水杯,坐在沙发上,“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多年的友谊,让沈舒禾直觉许嘉恒是不对劲儿的。
厨房里是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处处都在彰显着这个家不同以往。
许嘉恒声音有些晦涩,目光也考究起来,“你还是决定要重新和他在一起吗?”
沈舒禾手头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毕竟这个问题略带有一些隐私,虽然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她要和江砚去领证了,但是许嘉恒忽然这么正经的问,反倒是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她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许嘉恒的眼睛,对方的目光里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彼此之间互相熟悉,除了对方的父母之外,好像确实没有比他们更为了解的人了。
因此,沈舒禾完全的把许嘉恒当成了哥哥,也并没有想要隐瞒他的意思。
她坦然的点头,两只手自然的交叉在一起,“嗯,这段时间确实有这个打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马上就要领证了。”
她说着,看了一眼酥酥和年年,两个孩子的笑脸明媚,像是花园里盛开的最美的两朵花。
“不管是我想要领养的年年,还是我酥酥往后的成长,我都需要跟江砚一起,身为孩子的父母,有一些责任我们两个是必须要尽到的,以至于其他的,等有了孩子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这些沈舒禾已经翻来覆去的想的很清楚了,身为父母,他们从来都没有过问过孩子的意见,就擅自的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在原本就不公平的情况下,如果他们还尽不到做父母的职责,那也就太失败了。
许嘉恒喉咙有些发紧,他紧紧的盯着沈舒禾的眼睛,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不情愿的表情,他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只恨不能当场就点醒沈舒禾。
“你确实是为孩子考虑了,那你自己的幸福呢?舒禾,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最了解你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你接受过高等教育,应该也会明白,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难道你的一生就这样围绕在孩子的左右吗?你要完全放弃你自己了吗?”
他不理解,沈舒禾向来是一个不会屈服于生活的人,她这样的性格,就不应该埋没于家庭当中。
见许嘉恒的反应有些激烈,沈舒禾不明所以。
好像她选择了和江砚重新在一起之后,就是一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徐瑞芝看着江砚的最后一道菜就快要端到桌子上的时候,主动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手,江砚刚从厨房出来,就听到了许嘉恒慷慨激昂的这一番话。
江砚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心机这么沉,他们两个人还没有领证,他就特意跑到了家里过来挑拨离间,这分明就是小白脸的行径。
沈舒禾怔了怔,缓缓的抬起脑袋,“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
“可我说的这些就是事实呀,你完全都没有考虑以后自己的生活到底会不会幸福,我们有着从小一起到大的情谊,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免得日后是受不尽的苦楚。”
许嘉恒余光就已经瞧见了厨房门口的江砚,不过好在沈舒禾是背对着江砚的,压根儿也就不知道现在两个人的谈话已经被江砚全都听到。
他话音落,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厨房门口的方向,似乎还带着几分挑衅。
他就是要让江砚知道,沈舒禾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即便是眼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得已拉近了一些,也纯属是因为有孩子的羁绊。
“就算是你不爱江砚,也要执意和他结婚,要把自己牢牢的套住在婚姻里吗?我们从小接受的就是新时代的教育,你们有必要这样做,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受任何委屈。”
沈舒禾一只手随意的搭在了沙发的扶手上,语气倒是听不出来任何不甘心,反倒尽是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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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恒,我明白你对我的担心,你说的也对,当下这个阶段,我和江砚确实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沈舒禾的话刚出口,江砚的脸垮了下来。
许嘉恒清楚的把江砚脸上的小表情捕捉在眼底,心里更是有了更多的波动,他就知道一定能够劝得明白沈舒禾。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太长时间,她紧接着又道,“不过在京城的时候,大家就说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培养的,虽然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从结婚到现在我确实也并不排斥他。”
沈舒禾的眼神很温柔,她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两个孩子的身上,似乎现在他们谈论的这个话题,于她而言并不是决定着后半生的幸福。
就在江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向来平着的嘴角也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尤其是现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也实在没有必要一直跟他置气,再者,他本身就是酥酥的亲生父亲,如果真的说起来也没有人会比他更心疼酥酥了。”
不可否认这些年江砚确实算不上一个好丈夫,但是孩子的情感是不可泯灭的,她对江砚的亲近自然也不能不认。
许嘉恒视线几乎都快要定在沈舒禾的脸上,江砚斜靠在厨房的门框上,脸上的得意已经快要掩盖不住。
他三番几次的朝着许嘉恒看了过来,他明白许嘉恒有意想要引导沈舒禾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不过,他那些阴谋诡计没有达成,倒是衬得他自己像个跳梁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