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小五姑娘,我明儿早点送过去不耽误你回家,”老胡屠夫拿起荡子擦了擦,回答完便大声吆喝道。
“膘厚肉肥的猪肉便宜了哟!”
陈幺娘听见声音,夹杂在人群里回头看,眸光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匆匆经过她身边的人群。
有愁眉苦脸的麻木行尸走肉者,有闲散溜达的浪骚疯子,还有衣衫褴褛的讨饭丐,更有她这种游离良心的人,带着各种各样算计费尽心思的,立誓要在这片天空下出人头地。
热闹的乌溪府一人吐一口热乎的白气,都没让它温暖起来,倒是让富贵的人更富贵,讨生活人的更艰难,食不果腹的乞丐更多不胜数。
湖面结冰北码头的盐船不走了,船上各家鱼子们都下了船,因此府城的街上、茶铺酒楼,还有河面常年不动的花船,没有一处不体现它的繁华人多热闹。
陈幺娘去蜈蚣胡同看了看,对老艄公交代了两句话,起身打算回去了。
“阿叔我去给你弄点肉来……”
“还弄啥肉?你看廊檐下的肉不够吗?现在又不是天热的时候,你雇马车都给弄回去,留着给你阿娘细细吃。”
“你阿娘天生对自己抠,在船上的时候干净的水都舍不得多喝两口,就因为两桶水要五文钱,”老艄公一边装烟吐槽,一边指着廊檐下吊的肉不要。
“丫头……”
老艄公出口叫停走到门口的陈幺娘,“你义兄有什么动静没?”
“什么动静?”陈幺娘回身问。
“他那个护卫死了他没找你?”老艄公抬起头挑眉。
“他找我干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护卫死了,”陈幺娘不冷不淡的回道。
老艄公定定的看着陈幺娘,忽然咧嘴满意的笑了一下。
“丫头你莫要学那些心软的人,阿叔在河面漂了一辈子,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你千万不能心软了,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做过啥事,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陈幺娘皱眉,“阿叔好端端说这干什么?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就是担心你,怕你长大了像你阿娘一般,看你义兄长得玉人似的,心燥了,你要记住他是官家公子哥,他做事做人,比你亲老子还无情,他不是个好良人,”老艄公语重心长的担心陈幺娘。
陈幺娘无力的耷拉下肩膀,“阿叔你操心这些有得没得干啥?你知不知道我最想做啥?”
“我最想当个有钱人,就是钱多的花不完的那种,等我有钱了,你别说凤池这样的玉人了,就是比他还好看的玉人,我拿钱砸不过来伺候我吗?”
“一辈子也不知道有多长,假如用凤池和当有钱人做选择,我肯定毫不犹豫选当有钱人,我可以通过当有钱人,拥有无数个凤池陪我,要是选凤池了,我能当上有钱人吗?我一辈子能当上几回有钱人?”
老艄公听了闷声笑的开怀,忍不住起身走到陈幺娘跟前,粗糙的手摸陈幺娘的脑壳。
“不愧是咱们乌溪坡上的孩子!知道好看的人不能当饭吃,也知道好看的人靠不住,听你如此说阿叔就不瞎操心了,明白你有如此心气便安心了!”
“阿叔我明儿回去以后,你没事也能去街上走走看看,威胁不存在了,”陈幺娘仰起头笑道。
老艄公吧嗒了一下嘴,“我得带着长安一起去街上,给咱爷俩买两身好衣裳,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