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想死也能掉水里喂鱼,我倒是想死,一次也没死成,我迟早得死你手里了,”花氏一边哭一边坐地上擦鼻涕。
陈幺娘捡起地上的钱袋子,真从里面抓了一把钱出来。
“这个钱当我借阿娘的,等明年夏天我这野果好了,到时候刁钻精也在百花寨能说上话了,我就把野果卖他十几二十贯钱,我再把阿娘本钱还给你,你就不用担心我吃不上饭了。”
花氏哭的鼻涕眼泪满脸的,一听十几二十贯钱,哭声小了不少,目光看了看小半屋的果子,想着女婿跑了钱不能再跑了,哭声又小了一点。
“再给吴氏船场卖二十几贯钱,最后搁船上卖几贯,阿娘你放心跟阿爹去新地方生活,我能很好的照顾我自己的……”
“放屁!老娘给你养这么大,吃了多少挨打的,你能赚钱了就想甩开我?你是我生的,你走哪我跟哪。”
花氏一骨碌爬起来夺了钱,随便擦了擦眼泪风风火火回去藏钱了。
陈幺娘看她阿娘的背影莫名笑的开心,一个胆小又勇敢的女人!
……
花氏回去自己待了半个时辰,心情平静祥和下来了,再过来手上拿了针线和布块,进屋靠近火盆驱着寒意做衣服。
“你们这群娃儿呀!确实比阿娘小时候机灵,阿娘十多岁的时候,只会在乌溪坡被人打的起不来身,你十多岁的时候已经下水两年了!”
陈幺娘干活的手顿了顿,“说明你阿娘没有教会你生存,她心里装的都是她男人,都忘了她如果不在了,她闺女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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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娴静的别了针笑道,“你姥姥对我不错的了,乌溪坡多少姑娘还不如我呢!”
“阿娘,你老实跟我说,你还想坐船婆吗?”陈幺娘停下手直面问她母亲。
花氏缝衣服的针扎手指上了,她抬起来放嘴里吮了吮继续缝。
“你刚刚不是说爷们靠不住吗?我不得为你打算?”
“我也……知道,自己不是贤惠过日子的女人,说不定哪天葛大贵就厌恶我了,我得把钱把紧了,以后都留给你花用,现在我吃他的,喝他的,什么也不操心享两天福过好日子。”
陈幺娘起身蹲走到她娘跟前,“你不用觉得仰仗他的鼻息过日子,知道为什么葛大贵答应搬走了吗?”
“为什么?”花氏停下手问。
“因为过完年熬鱼胶赚大钱呀!就熬我在百花寨偷学的鱼胶,可比你去乌溪坡当船婆安全。”
“葛大贵怎么说也是衙门的人,所以我特地等他回来说船的事情,阿娘,到时候你就等着当收钱的葛夫人吧!”陈幺娘说完哈哈大笑。
花氏目不转睛的看着闺女,想辨别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之前跟我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
“全都是真话,阿娘若是不信,过完年瞪大眼睛看就是了,我估计葛大贵这两天得回来,肯定会带我们出门一趟看地方,”陈幺娘起身坐回去跺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