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县距离长安并不算远,和长安到洛阳的距离差不多,只不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到了凤县之后,六人在镇上寻了个客栈住了下来,苏芷拉着顾岑宴出去,她在靠山村住了快两年时间,镇子上也来过几次,她记得镇上有一家烧饼店很好吃,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还有没有开着。
贺境心下楼走了一圈,便打听到了靠山村的位置。
靠山村在凤县的西南角,几乎快要出凤县了,那里多山,整个靠山村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进村的路,那个村子很闭塞,也十分排外,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离谱的程度。
这个村子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大概九年前,村子里来了一伙盗匪,烧杀抢掠,杀死了好几个村民,连村子里最有名的那位大夫和她的丈夫都死了。
本就不太喜欢外村人的靠山村,如今更是平等的不欢迎每一个试图进村的人。
“姑娘,你打听靠山村做什么?”那人说完之后,又开始好奇贺境心,贺境心的口音明显不是本地人,一个外乡人打听靠山村有什么目的。
“哎,家中有病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也是听一个货郎说起,他十年前到靠山村卖货的时候,听说村中有个神医,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贺境心一脸愁苦之色,好像家中真的有个绝症病人在等着她求医问药。
那人顿时露出理解之色,甚至脸上满是同情,“可惜了,那大夫医术的确很好,只是早就死了。”
“我还是想去看看,万一神医还有传人呢?”贺境心红着眼睛,不死心,像是一个深处绝境之中,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想放弃的人。
“如此……你们最好找一个靠山村的人,让村民带路,不然够呛。”那人叹了口气,如今的靠山村几乎与世隔绝,村口都被拦着,除非有当地人带着进去,否则进村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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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境心急切地道,“不知大婶可有认识的靠山村人?”
大婶可惜地摇了摇头,看着贺境心明显失落的表情,又有些于心不忍,纠结半晌又开口道:“也是巧,今日初八,靠山村的村长应该会进城,到县衙去登记村中出生的婴儿……”
“真是太谢谢你了!”贺境心感激地道,她掏出几个糖块塞给了大婶当做谢礼。
问到了靠山村的事,贺境心就回了客栈,她换了一身衣裳,带着贺影心几人又出了门,这一次直奔县衙而去,她直接亮出了监察使的监察令,看到令牌的衙役吓了一跳,当即冲进县衙里去,不多时,凤县的县令就急匆匆地面带微笑地跑了出来。
“大人到来,有失远迎!”凤县县令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干瘦干瘦的,精神气倒是挺好,出来后看到站在县衙门口的几个人,有些迟疑地看向追影。
“错了,错了……”衙役悄悄拽了拽县令,用眼神疯狂暗示贺境心才是那位监察使大人。
县令十分流畅的原地打了个圈,看向了贺境心,“不知大人到我们凤县,所为何事?”
贺境心:“本官奉命前来,暗查一桩旧案,需要县令大人配合。”
“配合配合。”县令麻溜地点头应道,“不知是什么案子?”
贺境心没说话,只是淡淡瞥了县令一眼,县令瞬间心领神会,他略微点了下头道:“明白,是下官唐突了。”
县令将人迎入县衙中,贺境心就问起县令有关于靠山村的事,作为一地父母官,县令对治下的村镇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这里又不是什么天高皇帝远的地界儿,县令还是很兢兢业业的。
县令翻出本县舆图,指着舆图上的一个地方,“靠山村比较偏,不过老百姓日子倒还算好过,靠山村三面环山,那山上富得很,长着不少药材,靠山村人都会一手很俊的炮制药材的手艺。”
贺境心:“大人是何时任凤县县令的?”
县令:“下官已经是九年前来的,如今算是连任。”
大晋地方官,五年一考察,若官员在任上表现亮眼突出,便能调任,凤县县令上任之后,治下还算不错,本来可以升任的,但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是很想挪地儿,就想在这凤县县令的位置上坐到致仕。
贺境心点了点头,九年前来的,这时间也挺微妙,“上一任县令如今在何处,大人可知道?”
“上一任县令突发恶疾没了。”县令道,“下官当时也是被急调到凤县来的。”
贺境心翻看凤县县志的手微微顿了顿,又不动声色地将那一页翻了过去。
“本官要去一趟靠山村。”贺境心将县志合上,“大人可否带路?”
贺境心之前不是没想过自己想办法进村,但她很快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她不必如此小心谨慎,就算这里还有一些人的眼线,消息怕是也传不到长安城的,皇帝那个老狐狸,疯是疯,但他疯的有章法。
“自然可以。”县令应下。
靠山村距离凤县县衙还有点远,县令让人去准备马车。贺境心则借了个衙役去落脚的客栈将贺影心他们喊过来,靠山村药炉是贺影心娘生活的地方,他在那里出身,如今到了这里,贺境心希望他去看看。
此时师爷来找县令,说是正好靠山村的村长来给村中新生儿登记户籍,可以让村长同行带路。
村长是坐驴车来的,听说县令大人要去靠山村,顿时有些忐忑,不知大人去靠山村是要做什么。村长绞尽脑汁的想村中是否有出什么事,但靠山村这些年基本不太与外面的人来往,门都不出了,咋惹事呢?
没等多久,苏芷带着顾岑宴和贺影心还有张满一起来了,追影远远跟在后头,一副看起来和大家不太熟的架势。
村长看这么多人来,心下嘀咕,这些人莫不是都要去靠山村的,难不成都是县令大人的家眷不成?
怀着困惑和紧张,村长上了驴车,挥动鞭子驱赶毛驴往前跑。
马车里,贺影心此时很紧张,他坐的笔直,很奇怪,明明他都不曾见过陈三七,甚至是最近才知道这么个人,他就是觉得浑身紧绷,很是忐忑。
苏芷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看,她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外面的景色,她以为自己不会记得,毕竟后来她去了很多地方,看过了很多不同的风景,但此时再看一遍,看到熟悉的店铺她仍然会想要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