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夫人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瞳孔猛缩,脸色也变得惨白,“不……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左相夫人像是根本无法接受这一点,“怎么可能呢,竟然那么早吗?他们怎么敢的!”
宋钺听到左相夫人这么说,心下了然,想来左相夫人对于左相和贵妃之间的关系,并非全然一无所知,也对,作为枕边人,丈夫的心到底在哪里,身为妻子,想来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她根本没有敢去想,左相和贵妃竟然敢珠胎暗结,混淆皇室血脉。
左相夫人气怒交加,双目通红,“他们造的孽,凭什么拿我儿的命来填,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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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夫人浑身都在颤抖,满腔的怒意都压抑在身体里,仿佛只待有一个出口,就会炸开,但她很快,又把这股情绪压了下去,“证据呢……你们查到的证据是什么。”
宋钺面上有些疑虑,因为在梅苑里看到的那些痕迹,现在的案件似乎又多了不确定性。
然而贺境心却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路线图,正是宋钺画的那张。
那图上,甚至还标注了乞丐们的证词重点。
贺境心将那张纸铺开,放在了左相夫人面前,她十分冷静的,将昨天和宋钺分析的那些,再次讲给了左相夫人,“这里。”
贺境心的手,点在了崇仁坊,信阳公主府的那一段,“就是那些乞丐,没有亲眼看到花轿往前走的路段,而就在这一段路上,花轿换了一顶。出嫁的时候,从左相府抬出去的轿子,顶珠是红色,但出了这一段,花轿的顶端就变成了黄色。”
左相夫人听到这里,脸色已然变得铁青,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纸,“这个,可以给我吗?”
“当然。”贺境心道,“我想见夫人,其实是想向您求证一件事。”
左相夫人抬起头,看向贺境心,“你想问什么。”
贺境心问:“我想问你,这几天,左相是否有异常?”
左相夫人愣了一下,随后仔细回想了一番,而后她道:“这几天,我不太见得到他,不过昨天,他应该出去过。”
“你们左相府,有个马夫叫连顺。”贺境心决定帮左相夫人一把,“我因为机缘巧合,知道左相每次秘密出行,都会让他驾车。”
左相夫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多谢。”
贺境心道:“行了,时间不早了,夫人回去吧。”
左相夫人却没有马上就走,她忽然想起来,“你现在,不是应该收押在大理寺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位小娘子是谁?”
左相夫人的目光落在了宋钺脸上,这人她瞧着有点面善,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贺境心道:“哦,我为了洗清冤屈,和许大人做了个交易,至于这位嘛,夫人再仔细看看。”
左相夫人盯着宋钺看了半晌,忽的坐直了,“你是宋大人?”
宋钺想捂脸,他瞪了贺境心一眼,“夫人,您放心,今天在这里说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左相夫人却并不太在意,“我知道了,多谢。”
“夫人在此见过我们……”宋钺话未说完,但左相夫人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
“我只是来喝了杯茶而已。”左相夫人也相当的配合。
左相夫人并没有久留,她离开前,回头又看了两人一眼,宋钺以为她还想说点什么,左相夫人却头也没有回的就走了。
宋钺松了一口气,“我们是不是也快点离开?”
左相夫人虽然说是那么说了,但鬼知道她会不会说话算话,他们现在是越狱,可得有点正在越狱的自觉吧。
“嗯,的确要走了。”贺境心点了下头道,“走吧,我们雇辆车,去义宁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