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三人抱头痛哭,哭了好一会,妇人领着儿子跪在洛鹄面前,“求大人可怜我孤儿寡母,给几钱银子,让我们能顺利进京。”
洛鹄观她举止有礼,言谈不似无知愚妇,且求人的话出口,竟羞得红了脸,低着头,声音也极小。
想来,天灾前,日子也是殷实的,掏出腰间的钱袋取出一锭银子,大约有五六两,足够这娘仨温饱,到了京城若像绯鹏兄弟般亲戚不认,也能先租个小院将就几日。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母子三人接了银子,千恩万谢的磕头。
洛鹄没心思再去体会助人为乐所带来的那点点成就感,楚郡竟也发了大水,难道是长江流域都发了大水?
若真如此,饥荒面积将扩大数倍,起码三五年才能慢慢恢复过来,不过抛开天灾,还有一个问题,楚郡大水,为何无人来报?
想起某种可能,他心如擂鼓,后背生寒!
“去吧。”他招手,让御林军和属下将马迁过来,马牵到面前,他并未上马,而是取下包裹,里面有空白奏折,用舌头舔湿毛笔,便在地上写起奏折来。
奏折送到宫里时,明德帝恰好与众臣在泰和殿议事,只听彭老太医捧着玉笏道:“皇上,此物为名为酒精,制作成本不高,可量产,做为医用消毒,比我们平日里用的烧酒好很多,臣奏请皇上恩准量产,而后发放全国,在水患期间不收取任何费用。”
给一两家药铺没什么,但量产后普及全国,那将是一大笔开支,顿时有人便不乐意了,其中管钱的户部尚书周立行抱着玉笏站出来,“臣反对,如今水患横行,国库不丰,银子不该用在这什么酒精上。”
“臣附议。”此话一出,顿时好些大臣都站出来反对,彭老太医从未在这些大臣面前请奏过朝政大事,他只是个太医,哪里考虑过国库有没有银子。
户部尚书的话不无道理,他们从来没见过什么酒精,而且彭老太医的奏折里只言酒精可医用消毒,并不能治病,既是不能治病,为何要批量生产,还免费,当朝廷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更何况,许多大臣私底下称周立行这位户部尚书是铁公鸡,那不是一般的抠!
“皇上,臣行医几十年,遇到过无数病患,他们有的明明可救活,却因后期感染,而丢了性命,勿因小而不做啊皇上。”他不懂引经论典,只本着医者父母心,本着经验,才上了这本奏。
“彭太医,你只管治病救人便是,水患之事还请莫要胡言,扰了陛下圣裁,此事关乎国朝百年基业,千万百姓等着银子救命呢!”周立行毫不客气的走到彭老太医面前,指着他唾沫横飞,就差没将彭老太医说成千古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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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爱卿,你以为呢?”明德帝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桌子上,凭心而论,彭老太医所请之事,可让他的声望高涨,但若无效果呢?若起不到大作用,就成了笑话了。
谢运站在第一位,群臣之首,原本并不想发言的,赈灾嘛,与以往一般,开仓放粮即可,如今重中之重,是要有粮,吵来吵去,结果都是一样,故此他并不打算发言。
被点了名,他也不得不站出来,先行礼,道:“皇上,臣附议周大人。”这是最保险的办法,发酵酒精,也需粮食,如此浪费,不如拿去赈灾。
明德帝听罢点点头,转而又问杨仲,“杨爱卿意下如何?”
在天灾人祸面前,新旧两党的头子也暂时放下成见,难得的意见统一一次,只听杨仲道:“臣附议谢大人。”
“霍爱卿呢?可有要说的?”明德帝的视线落在霍白川身上,这位等闲不说话,像是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般。
霍白川依旧一身墨竹白衣,并未穿官服,站在谢运身后,乍听到明德帝点名,他走出来,看了一眼彭老太医,又看了一眼周立行,道:“两位的话都很有道理,但臣觉得彭老太医的办法极好。”
“霍白川,你莫要耍嘴皮子,拿千万百姓的性命玩笑,要玩回你霍家去玩,莫要在朝廷上现眼!”周立行看不惯霍白川很久了,给了官服不穿,非得一身白,显得在众臣之中多与众不同似得,官服不用花钱?五两一套呢!
“周大人,你太激动了,在百姓眼里,你已经位极人臣,不可如此不稳重,先听我说完,东西我们要生产,但钱也要收,灾区不必收,但非灾区我们要收,而且要高价收,国库的银子赈灾那是杯水车薪,方才我听了彭老太医的话,灵光一闪,便想到了个集银子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