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樘始在很多场合都表示,朝纲要变革,法度要新撰,世家所拥有的特权太多,此人不可深交,而王继阳接手了王家,王继阳此人初来乍到品级也不高,王家又一团乱,目前暂时不足为惧,但他身后站着当朝宠臣卫廷司,这厮只有你想不出没有他干不出的。
事情到这里,颜时忍的加入他本该更开怀才是,然而他早得到消息来的是颜家二爷,颜家二爷曾着过一本书,便是刚才霍白川说的《官南州》,此书他也看过,书中暗指世家特权太过!
简直吃里扒外,不珍惜祖宗留下来的福荫!
偏偏这个时候永王请来了霍家人,还住进了永王府,他虽对霍家嫡长知之甚少,但住进永王府便是很好的讯号,那是跟皇上一条心的呀。
“孙大人,多年未见,大人风采依旧啊。”年轻时,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孙甘正当年已然成年,而颜时忍尚未及冠。
孙甘正敷衍的拱拱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表达自己对颜时忍的不满,他年长,纵是傲慢些,也无人敢说什么,更何况他还姓孙。
颜时忍并不生气,依然笑容满面的继续打招呼,卫才韬站在马车之前,双手背在身后,一身灰衣,身姿笔直修长仿佛青山绿水间的一蔟青竹,悠然物外。
卫才韬一直看着颜时忍与诸人打招呼,嘴角扬起给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见颜时忍看过来,他微微示意点头,就是那微微一低头,浅浅一抹笑,便将午门前三十岁以上的所有官员都比了下去。
三十岁以下的便是永王和霍白川而已。
“想必这位便是人称城北徐公的卫先生吧?”《战国策,齐策一》‘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
卫才韬拱手,“颜兄谬赞了。”两人开始又一轮相互称赞,颜时忍感叹岁月不饶人,如今他已两鬓斑白……等等,诸如此类。
其实,男人被赞貌美,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不过卫才韬听了几十年,早已做到淡定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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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一骑枣红宝马绝尘而来,马上少年英姿勃发,身穿红边银色铠甲,胸前披风扣上扣着一件同样红边银色披风垂在身后,不停的随风飞舞。
他媚眼与卫才韬有几分相似,然而却不同于卫才韬温文儒雅仙风道骨的悠闲闲淡,他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随时都能出鞘直插云峰,盛气凌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卫廷司停下,眼眸一瞥,看了卫才韬一眼,冷峻的眼眸便转向永王,看向永王之时,已是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落在地上,手扶上腰间的剑上,只低了低头,道:“见过王爷。”
说罢便仿佛冰峰上的冰柱般站在那里,谁也不理。
卫才韬看了这样的儿子,气得发抖,觉得颜面尽失,指着卫廷司道:“逆子!”
父子之间,父亲当众叫儿子逆子,还气得脸色铁青,仿佛已经不是头一次了,大家都屏住呼吸,包括孙甘正谢运等人,卫廷司此人就像一匹狼,轻易不要去招惹。
听了声音,卫廷司慢慢转头,一双利剑般的双眼看向卫才韬,卫才韬本能的退了一步,那仙风道骨的悠然气质顿时弱了许多,退了一步后觉得落面子,便又站了回来,“逆子!为何不回府!”原本他心中要说的那些大道理在见到那双眼睛之后,本能的噎了回去。 人道大圣
“回府?哪个府?”他分明只是轻轻的说一句,然而众人却觉得周围冷了几分,有末流世家的小官儿急忙躲在人后,卫大人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又得皇上信赖,没又强硬的后盾,惹不得。
“你常年不归家,你祖父病了你也未去看一眼,你怎如此不孝?”卫才韬想起府上的父亲,是唯一一个能降得住这逆子之人。
卫廷司面色更冷,周身仿佛要化出实质的冰,他刚归京便去看了祖父,而这个父亲竟不知他先去看了祖父才进宫见皇上!真是他的好父亲!
当众说儿子不孝,午门外的众人,除了卫才韬也没谁了,霍白川偏头低声问永王,“王爷,姓卫的真的是宠臣卫廷司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