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迟绪弯腰倒满了一整杯酒,她选的低度数,倒也不怕代谢不出去,“今天去公司,挨骂了吗?”
“没有,”林霁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对于林霁予的“照顾好自己”,迟绪是持怀疑态度的,但她也不会把这些话明着说出来,正在琢磨应该说什么的时候,就听林霁予清凌凌的声音又透过电话响了起来:“我知道你不信我。”
“绪绪,我不用你等我、陪着我长大,”林霁予知道,她的软弱到底是在两个人中间留下了一道痕迹,尽管迟绪并没有因为这道痕迹受伤,她忍下心间泛起的针刺般的疼痛感,哑了声音,言语中仿佛藏着不易察觉的乖顺和祈求,“到时候,你再看看我,可以吗?”
手指夹的烟不知什么时候燃烧殆尽,烫到了指节,迟绪惊醒似的把烟头丢进烟灰缸,拒绝的话下意识就到了嘴边,可这份哀求的情绪,她又何尝不是没有体会过。
“好哦,到时候,你不嫌弃我的话,”迟绪当做自己醉了,眸中流淌着难言的温柔,“霁予,你不嫌弃我的话,我就看看你,好不好?现在别想那么多,早点睡。”
“不会,”就因为这一句话,林霁予从床上坐了起来,“绪绪,不会嫌弃你。”
“鲫鱼宝宝还是那么笨,”光是听见电话里那些动静,就知道这人有多不淡定,笨拙的动静逗得迟绪心情好转,“不是教你了吗,心要凶一点,你很好的,天菜鲫鱼,一张脸出去好骗人得很。”
许久没有被迟绪调笑,隔了千山万水,林霁予照旧红了脸,但这回,她没有小声求迟绪别说了,反倒是认认真真地开口,“我、我会凶一点的。”
“知道了,我要睡了哦,明早还要领队进揽月山,”迟绪看了眼时间,“你不是最紧张全勤了吗?还不睡?”
“我这就睡,”林霁予抓着手机,又缩进被子里,再见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她静静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属于迟绪的呼吸声,等待着迟绪先挂电话。
然而迟绪那边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唯有呼吸声流淌。
林霁予等了许久,才轻声的,小心翼翼地开口:“绪绪,你睡着了吗?”
无人应答。
迟绪听着笨蛋那边逐渐安静下来的动静,勾了勾唇角,心道果然很笨,这样就以为她睡了。